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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你有房不睡睡豬圈,有飯不吃吃礱糠,不是為改革開放抹黑麼?呵呵!”
說了笑話,與白秀商議後,認為只有鋸掉白大年的雙腿才可保命。因那打斷的雙腿已發黑發腫了。白秀死活不同意。他不能讓這大兒子保了命沒了腿。自己風燭殘年,一伸腿也就算了,落下大兒子這般年紀,以後靠誰來把與他吃呢?
第一章 紅喪(17)
拿過白大年腦殼中一根山混子筋的老郎中就不願治了,說我鋸了他的腿省得他到處亂躥,有什麼不好?這人若治好了,說不定是一大災星。老郎中兩個黑眼圈,像有夜視眼的毛冠鹿,他還說出了“天地閉,賢人隱,惡獸出”的古訓。白秀說是野豬惡獸啊,又不是我兒。老郎中說:人如今與獸比,已是兇殘萬倍了,所以今日說的獸就是人,人就是獸,你還不懂吧?
世界已經顛倒了,難怪魯瞎子總是唱《顛倒歌》的。老郎中給勸了一些時,喝了兩口酒,才答應給治治。只見他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伸手向空中抓去,口中念有詞:
“九死還陽兮,九死還陽,九死還陽蟲來兮,九死還陽蟲到!”
老郎中將那藥褡褳在空中甩了兩圈,伸進手去,抓出一個東西來。白秀一看,是一條脆骨蛇,藥名正叫九死還陽蟲。這蛇只要摔擲地下,就會斷為九節,在地上蹦達蹦達,蹦達一會兒,遂又自動聚攏,重新整合為一條完蛇。治跌打損傷正骨,是百藥之王。
老郎中將蛇擲於地下後,蛇果然斷為九節,不多不少。待蛇正要聚攏時,老郎中將九節蛇拾於掌中,一運氣,倆掌嗞嗞冒出青煙,一合掌,一搌搓,雙手就一堆黑糊糊的粉末了。然後取出酒葫蘆,用酒調和,敷於白大年的斷腿處,綁紮起來。老郎中說:
“如果三天不退腫,神仙也無法了。”
老郎中走後,白大年在屋裡躺了三天,腫就消了,烏黑的腿有了肉色。有一天揭開一看,那蛇藥還敷拔出了十幾顆鐵砂子。斷腿就愈了。不到一個月,村人就看到白大年拄著根柺杖能在村裡走動了,可是人卻直直地傻笑。
十
舒耳巴從縣城醫院扯下糞袋子回來的那一天,走到大界嶺。一進大界嶺的森林,陡然一股涼氣往頭上躥。想到兩頭大野豬拱翻了他們帶走的六隻小豬,心就發虛,不由攥了塊石頭。樹深草荒,野風颯颯,人捏了一手冷汗往前走,就看到半山腰裡有個人影,心就寬爽了一些。看那人還熟,就打招呼喚那人,那人“嘿嘿”地在砍什麼東西,一聞空氣裡有血腥味。走近去一看,是白大年,正在用刀剁野牲口。
這大年腿剛好就來山裡躥了,而且還打死了什麼野物。舒耳巴一細看,那獸是隻幼獸,虎不像虎,豹不像豹,是虎與豹的雜交種,叫“呼”。
這年頭,獸越來越少了,能逃過千百萬劫的都是精怪獸。虎沒了同類,豹也少了,虎與豹只好胡亂交配,於是,生出了怪種“呼”,這“呼”全身長滿一尺多長的白毛,什麼都不怕,壽命忒短,也不會生育,不雄不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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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就(做)、就啥吶?”舒耳巴聲音都變了。
“可以換回個媳婦,稀罕物啊!”那白大年自個割著“呼”的脖子,“呼”的血就噴泉一樣射出了,那血半紅不白,散發出一股苔蘚味。白大年身上、臉上、眉上被“呼”血噴得到處都是,像一個披著鮮花的人——他拿著的是一把割漆口的刀。他本來是上山給漆樹劃口,只等秋天來收漆水的,碰到了“呼”,見弱小,就殺了,去向政府獻寶。
這多危險,白大年還渾然不覺。舒耳巴感到要麼是豹,要麼是虎會馬上來尋“呼”的,白大年完了!舒耳巴拔腿就跑,半路上跑掉了鞋子,滾燙的石頭燙出他一腳血泡。
白大年完全沒在意舒耳巴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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