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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轉過頭來,臉上神情特別奇怪。似笑非笑,又有些得意,伸兩指微在虛空指了指,才道:&ldo;你叫如玉!&rdo;
如玉看他那神情,先看他眉間似有笑意,以為他要掏五兩銀子一年的飯錢出來,再看他沉吟了片刻,又以為他是想提點要求,好叫自己也給他整頓竹筍炒臘肉,那知他竟冒出來這樣一句,不禁覺得好笑,唔了一聲道:&ldo;是,里正大人覺得這名字不好?&rdo;
也許他手裡該有把摺扇的,一甩,打個花腔。可惜他落魄如此,連把扇子都沒有:&ldo;人如其名。&rdo;
如玉覺得他這話有些輕薄之意,可若說輕薄,昨夜在山窖裡挨的那樣近,也沒見他有什麼不軌之舉,心裡一熱,以為自己果真人如其名,為了張君這句好話兒,決定給他給點好吃的!
晚飯時如玉破天荒到山窖裡取出幾隻自己藏了一冬的梨子出來,削淨了皮兒盛在盤子裡。
她端了盤子才要入廳屋,張君急忙安康道:&ldo;把桌子抬出來,也請你老孃出來,咱們就在屋簷下吃飯吧。&rdo;
如玉端了盤子在屋簷下,仰臉看了眼張君,見他輕簇著鼻頭正盯著那廳屋,一臉嫌棄。忽而就明白他為何死活不肯進那屋子去了。安實老孃不愛洗澡,甚至覺得冬天洗了澡就是傷了人身上的元氣,要著涼感冒,所以不到五月,是絕不肯洗回澡的。
一冬不洗澡的人,再兼那屋子燒了一冬的炕,燒的又淨是些羊糞與草葉,而安實老孃一個半瞎的聾子,又不甚愛開窗戶透氣,那屋子裡的味道,自然也就比較難聞。
鄉里人們自家多也是那個味道,聞慣了也不嫌棄。但張君一個京城來的貴家公子,便是家裡有火炕,也不過冬日閒坐,燒的也皆是乾淨東西,自然不會有這種味道,所以他為了避那味道,才死活不肯進廳屋去。
等著安康拭淨了桌子擺穩了,如玉將那一盤銷的白澄澄的梨擺到桌子上,數了兩隻小簽子戳到上頭:&ldo;這還是去年的梨,過了春節皮有了股泥味兒,不過我已削掉了,里正大人若不嫌棄,就嘗上幾口。&rdo;
說實話,縱使京城裡,隔年的水果到了這個季節,也到了有泥味而不能入口的時候,所以人說三月的蘋果豬都不肯吃。張君見那削成瓣去了核的梨子白玉一樣,拿簽子戳了一瓣送到嘴裡,果真是甜,沁透舌尖的涼甜,嚼之沒有一丁點的垢塵味,仍還是樹上新摘下來的清脆鮮甜。
安康也是個孝子,先戳了一簽子進屋給老孃,才出來坐到了張君身邊,解釋道:&ldo;我家有處山窖,是這村裡獨一份兒的,只要瓜果蔬菜放進去,一年半載輕易不腐不壞的。&rdo;
張君想起昨夜在山窖中,攬那小寡婦在懷中時心裡浮起的那股子難以言喻的心悸,以及唇略過時,她頰邊耳畔那抹如脂似玉般的滑膩,由衷贊道:&ldo;確實好吃。&rdo;
不一會兒如玉端上飯來,卻是張君前天夜裡所吃的那帶澆頭的面,澆頭裡有鹹肉粒,還有冬瓜與蘿蔔丁兒,另還有一碟子小香蔥嗆抖過的醃筍,與一碟子撕了筋焯過水涼拌成的鮮芹。這鮮芹也不是應季菜,張君記得昨夜他曾摸到簌簌發抖的葉子,估計就是這東西。
兩人默默吃完,張君取帕子擦過嘴才問安康:&ldo;你家嫂嫂為何每餐皆要端碗飯出門,是送給誰人?&rdo;
安康連忙答道:&ldo;那是我們村唯一一戶異姓人家,沈歸。沈歸常年在外行腳走商販,因家中未曾娶妻,便一月給我嫂嫂幾文錢,叫她一餐送一碗飯過去。&rdo;
張君聽到沈歸二字時,眉頭不經意的抖了兩下,隨即又問安康:&ldo;那沈歸,從來不回家麼?&rdo;
安康想了想道:&ld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