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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隻影影綽綽聽說盛氏和離與盧氏有關,但是具體情況如何無人知曉,老太太勃然大怒,把西府管得跟個鐵通一樣,人人自危。
周韻取了碗去盛粥,眉頭微皺:“也沒有別的,只是聽說太太最近潛心佛法,日日跟在老太太身邊吃齋唸佛,安姨娘也動了胎氣,所以移居到大嫂以前住的小院裡養胎。”晶瑩雪白的粳米粥熱氣騰騰,清香撲鼻,遞到蔣世友手邊,“如今東府裡頭無人掌事,老太太管了一半,另外由四妹妹和董姨娘幫著料理些小雜事。這幾天老太太嫌煩,叫我們先別去請安了。”
“四妹妹?她才多大?就管家?”蔣世友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周韻自己也盛了一碗,笑道:“她過了年就十三,再過兩年就該出嫁,也該學著管家理事了。”
“出……嫁?!”蔣世友一口粥差點岔進氣管裡,咳嗽得驚天動地。
周韻忙放下碗筷過來給他順背,又吩咐巧鳳去倒杯水來,瞧著蔣世友滿臉通紅,眼淚都咳嗽出來的傻樣兒,忍不住笑:“三爺這是怎麼了?”
蔣世友抓過一塊手絹把眼淚鼻涕擦乾淨,搖搖頭,道:“會不會太早了?”雖然一向知道古代女子早婚,可是這和親眼看著身量未足的小學生年紀的小妹妹準備嫁人完全是兩碼事。
周韻拿過髒絹子遞給絃歌,挑眉問:“哪裡早?趁著在孃家時好好熟練,管家理事,迎來送往,等去了婆家後就不容易犯錯。再說了,女孩子都是十五歲及笄後便可出嫁,雖然沒有規定什麼年歲前必須出嫁,可若是拖到十六七歲還無人問津,只怕就要被人議論是非了。”她停了一下,想了想,笑道,“四妹妹也快要說婆家了,以後見了她可不準再說這些事,小孩子臉嫩,怕她會不好意思呢。”話雖如此,只是現在蔣家主母幾乎撂手不管了,底下孫媳婦又剛和離,中饋無人主持,怕是短期內都沒人有這功夫管庶孫女的婚事了。
蔣世友點點頭,嘆了口氣,低了頭去喝粥。周韻取了塊茯苓酥小小咬了一口,柔軟的目光垂落在桌上,漸漸清冷。
蘇進家的辦事利索,不到半天功夫,薛姨娘的事情就打聽清楚了,趁著傍晚周韻查完帳的工夫來議事廳梢間稟報。
“什麼?要錢?”周韻蹙眉道。
蘇進家的喝了口茶,點頭道:“沒錯,她家裡瞎眼的娘害了病,聽說天天要喝人參湯,肉桂燕窩之類的補品也沒斷過,所以銀子缺的很呢,聽說薛姨娘已經往家裡送過幾次錢了,還是不夠。我說怎麼最近薛姨娘身上首飾只剩一根銀簪了,想必是都變賣拿去救急了。”
周韻慢慢用碗蓋撥動茶湯,道:“她不是有個哥哥麼?怎麼事事都找到她頭上?”
蘇進家的哼了一聲,嘲諷道:“她那個哥哥天性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以前爹在的時候就吃爹的,後來爹沒了就靠著妹子過日子,家裡素來賃的幾十畝地全都長草了——這也難怪,若是哥哥是個有用的,又怎麼會讓妹子賣身葬父呢。”
周韻眼光微動了動,慢慢抿了一口茶,道:“那也罷了,若真是家裡著急用錢救命,幫她一把也好。只是她母親到底是個什麼疑難病症?竟要花這麼多的銀子?”
蘇進家的頓了一下,有些猶豫地看了周韻一眼,見她眼神清亮如水,別無他意,便回道:“聽說,是消渴症。”
周韻愣了一下。
難纏
秋日夜色沁涼如水,風聲漸起,空空的房內只點著一支蠟燭,燭芯未剪,便將火焰拖得長長,搖曳著微弱光芒亮了周圍一小片地方。
盧氏坐在一旁螭紋扶手椅上,半閉了眼睛,手裡撥著一串沉香木佛珠,神態莊嚴似老僧入定。有人輕輕推開門扇,又悄悄合攏,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停在盧氏身邊,低聲道:“太太。”
盧氏眼睛仍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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