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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我舅舅,還是秦白的夢中情人。”秦深冷哼了一聲,輕漠地說了一句,卻如平地驚雷將我炸成了碎片,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家庭?
“深兒,你就死活也不肯叫我一聲爸嗎?”一直悠然的秦白終於露出了些許痛苦神色。
秦深只是冷笑,卻理也不理他。
齊戈嘆了口氣:“深兒,我們這麼做也是有苦衷的,目的就是為了考驗一下韓璽。”
“考驗我?”我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難道我是被施了魔法的青蛙王子?
“韓璽,其實你的真名叫齊飛──海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騖齊飛──的齊飛,你不姓韓,你是我的兒子。”齊戈慢慢走到床前,坐到床沿上目光溫柔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說。
目光溫柔──我渾身僵硬,背脊上的冷氣上竄下跳直到要將我凍結──溫柔的與眾不同的一直鎖定在我身上的目光,曾被我一相情願自作多情理解為曖昧的目光,原來是這層含義?!
“是的,本來我們還擔心認錯了人,但是昨夜給你動手術的時候順便做了血液鑑定,你真的是齊戈的親生子。”秦白一改溫文儒雅的瀟灑自如,表情變得莊重嚴肅,嚴肅得近乎滑稽。
馬瑞也說:“齊叔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孩子,走遍了半個地球毫無音訓,沒想到孩子就在自己的故鄉,所以他才放下工作回到了小城。”
“你們怎麼知道我就是他的兒子?”我語氣冰冷地問。
“因為──”馬瑞轉身走出去,片刻後又一陣風地跑進來,手裡已經多了一張相片,“看!這是齊叔少年時的照片,和你是不是很像?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了,給深看,他還死不承認。”
我看著照片中的人,黑黑的面板,五官俊朗,雖然還帶著點少年人特有的稚嫩,但從那眉眼間已可以看出日後定會是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那濃濃的劍眉,明亮的眼睛,挺拔的鼻樑,不厚不薄的嘴唇,我幾乎天天在鏡子中看到,我總是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齜牙咧嘴地笑:嘿!小帥哥,又長高一公分咯!
“飛兒?”齊戈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我的肩頭。
我抬起頭來,看到他那宛如西方人一樣輪廓鮮明的眉眼,在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歉意、溫柔、期待、擔心、憂鬱……
我忽然很想笑,低下頭,晶瑩的水珠砸在潔白的被子面上,淚花很快漸漸淡開,漸漸消隱去
“我叫韓璽,以前是,以後也是。”我低著頭,想起還在獄中的老爹,想起一夜間就變得面目蒼老憔悴的娘,想起我十歲時的聽到他們在深夜裡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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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得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疾病,爹孃半夜叫救護車送我去醫院,因為需要動手術,醫院血庫的血不夠了,問親屬可否捐獻一些,可是爹孃的血一個也不合格,記得主治大夫急得差點要拿手術刀捅人,最後還是抽了兩個值班小護士的血補上。
因為疼痛,麻醉過後我就醒了,我聽到娘在低聲的啜泣,她說:“這孩子怎麼這麼命苦呢?剛出生便被拋棄,年紀小小又得這種病。”
老爹說:“去!他就是我們的兒子,丟在我們家門口就是我們韓家的人了,生他的人不養他咱養他,三個兒子都養大了,還怕多他一個不成?明兒個我就正式給祖墳上香,以後他就正正式式是我們韓家的孩兒了,他就是一病不起我們也養他!”
娘罵:“呸呸呸!呸你的烏鴉嘴,孩子明天就好了!”
老爹低頭不語,一直嘆息:“老天保佑,明天就好。”
“禧兒,我的禧兒,多俊美的孩子,怎麼就這麼命運乖戾呢。”娘啜泣著用兩手暖著我因為輸液而變得冰冷的手,就那樣整整暖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