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往事重演(第3/6 頁)
很擔心他。”
門緊閉著,站在過道的卡爾並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
每一次心理諮詢,他都只是幫忙負責預定,並不瞭解上司的病情。
他回想起自己上班的第一天,那時候自己還是個毛手毛腳的職場新手,進入這個新的初創公司。
才上第一天班,他就找朋友吐槽了很多。比如他的上司強迫症有多麼可怕,桌子上一定要是固定的幾支筆,每件物品擺放的位置都不可以變,他會不停地洗手,對保潔的要求高得出奇。
當時他想,有一個這麼難搞的領導,自己一定待不長久。
可很奇怪的是,寧一宵這樣自我要求高到近乎苛刻的人,卻一次次容忍了他的失誤,一步步教他學會如何處理事務,給他很高的待遇,偶爾也會給予他生活上的幫助。
有一次卡爾問景明,像shaw這樣的人,現在已經這麼厲害了,明明可以找能力更強的助理,為什麼要一直用他。
景明那時候也只是笑著說,“因為這傢伙念舊啊。”
心理諮詢結束,寧一宵開啟門,看上去和往常沒有分別。
他讓卡爾送格蕾絲去機場,格蕾絲說正好,卡爾順便可以把藥帶回來。
開車時,格蕾絲詢問,“shaw最近還是沒辦法駕駛,是嗎?”
卡爾點頭,“他根本就沒有嘗試過。無論去哪兒,都是司機開車,如果司機不在就會是我來開,比如今天,司機生病了,所以由我代勞。”
格蕾絲點點頭,誇讚起他的駕駛技術,卡爾笑笑,和她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格蕾絲笑得格外開朗,這讓他突然想到了不久前,蘇洄坐在副駕駛上的樣子。
很安靜,像一隻不會和人類產生話題的布偶。
而布魯克林的舊公寓裡,像布偶般安靜的蘇洄,在反覆思考下,禮貌地回覆了sean的提問。
自認為對方不會再回復,他離開桌子,拿著行李包走進浴室。
蘇洄一件件整理需要帶到醫院的日用品,一開始還算順利,空白的行李包如同頭腦,被一點點裝滿。
但他始終找不到外婆常用的洗滌劑。
苦惱逐漸蔓延,幾乎是一瞬間,蘇洄陷入無聲的崩潰。
手沒能撐住鏡櫃,身體無力地滑下去,最終躺在浴室地板上。他像個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情緒的孩子,藥物失去作用,頭腦清空,情緒的閥門被瞬間逆轉,軀體化反應操控了他的身體。
這是經常會發生的事。
光是從再次遇到寧一宵開始,他就經歷了鬱期——短暫的正常期——再進入鬱期的轉變和折磨,甚至沒有等到躁期,就又一次墮入重抑鬱的深淵。
輕躁狂似乎也很久沒有出現,他連透過疾病開心起來的能力都喪失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蘇洄完全沒辦法起身去服藥,天逐漸黑下來,浴室裡漆黑一片。
手機螢幕亮了又暗,一些電話打來,又因為無法接通而結束通話,來來回回,像是黑暗湖面的螢火,短暫地出現,又離他而去。
蘇洄被割裂成兩部分,一部分的自己很想振作起來,可另一部分卻又深陷泥沼,提不起一絲氣力。
每一分鐘都像是被放慢了速度,變得痛苦而冗長。
他開始產生幻覺,浴室裡所有的東西都變得很大很大,開始飛舞,他只能閉上眼,漸漸地就失去了知覺,陷入昏迷。
又開始下雪。
寧一宵結束了另一場會議,望了一眼窗外,很突然地產生焦慮情緒。
他吃了藥,靜坐在辦公椅上許久,最終還是開啟了那個匿名郵箱。
距離他發出最後一封郵件,已經過去五個小時,蘇洄沒有回覆。
寧一宵自認為很瞭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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