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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鬱鬱蔥蔥的慾念終究壯大成林,在張建國汗水浸漬的臉上,她觸控到了羞辱、委屈以及不甘,孩子般的痛苦、麻木、抽搐。瞳孔萎縮暗淡地矗立在春天的出口處,風呼呼吹過,掀起了衣角。蘇知道這是乘虛而入的最佳時機。她拉起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的張建國,一聲不響地往回走,像對待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樣,她讓他覺得溫暖、安全。
蘇說:“別怕,有我在。”
張建國還不確信夕會逃跑,又問了一句 :“夕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
蘇猶豫了一下,那句爛熟於胸的話衝口而出:“她根本就不喜歡你。你為什麼要跟她死纏爛打?我——”
張建國說:“你什麼?”
蘇不管了,終於說了:“我喜歡你。”說完這句話,蘇就麻木不仁地站在那兒,等待著張建國宣判她的死刑,或者無期徒刑。反正我都想好了,她說了,那麼輕,卻是擲地有聲。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八回 蘇(2)
人們還在教堂裡等待著新人的到來,蘇知道張建國將無力應付那些揣測疑惑的目光。她毅然提起落下去的裙襬,踢踢踏踏地向教堂跑去,張建國惶惑地看著逆光跑去的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凍結的土壤一點點溫暖、化開,鬆軟起來,及至許多年後,張建國也無法想象像蘇這樣天生一個熱衷於嘻嘻哈哈的人如何板下臉孔來,向教堂裡的牧師以及參加婚禮的人們宣佈新娘失蹤這樣一個近乎荒誕的噩耗。
他一直在很遠的地方站著。
他看見教堂屋頂上的鴿子飛起來又落回去。
天光暗淡下去,隱約如紗垂落下來,覆蓋了教堂,看上去像陰森的碉堡。陸陸續續有人從教堂裡走出來,做鳥獸散狀,各奔東西。最後出現的是夕的父母,他這才走上前去,望著兩位顏面備受摧殘的老人,沉默無語,眼淚齊刷刷地流出來。
夕的父親說:“你們??”
最後還是無話可說,揮了揮手,轉身攙住老伴,徐徐走進正在垂降的夜幕。蘇走過來,藉著夜色的掩護,偷偷靠近著張建國,從後面抱住他。正好聽見他的心跳,有力而溫暖,她忍不住緊緊地貼住他,嘭、嘭、嘭??讓她感覺到想“要”,迫切地想,要他的味道,要他的呻吟,要他的一切一切,她終究是一個孤注一擲的女子,從來不去想後路,一心指望著把自己交付給這個男人寬廣的胸膛。
她幸福地閉上了眼睛:“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蘇其實是一個洞若觀火的女子。她親眼看著夕一點兒一點兒墜入情感的旋渦,卻是袖手旁觀,特別是那天晚上她見到張建國之後,她發現自己變得無比險惡起來,恨不得和夕魚死網破,成一輩子的敵人。她懊惱著友誼的錯誤和自己的無恥。可一些東西還是勢如破竹般刺過來,鮮血淋漓。
婚禮前,她對夕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張建國,你喜歡的人不是他,那你為什麼還要和他結婚呢?你這樣傷害的不僅僅是你自己,對張建國來說也不公平,他娶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換做是我,我死也不會和他結婚的!那個小白臉不是給你留地址了嗎?你該去找他的。”
夕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對蘇說:“我不敢。”
蘇說:“還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你走進教堂,牽了張建國的手,一輩子就算完蛋了!”
夕說:“還是讓我再想想。也許我該去忘記一些事情,可是這又誰說得準呢?”
蘇說 :“夕,你應該勇敢一點兒,給自己開一條路,也給別人一點兒希望。”
夕那時是無助的,她去抓蘇,蘇卻閃開。她瞭然夕的心思,她其實也知道夕的心裡並不茫然,夕甚至知道蘇有如何的想法,才打定主意舉辦這樣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可這正如夕說的,這又有誰說得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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