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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地一顫,末了緩緩一笑:“回來便好。師兄此行可順利?”一邊說,一邊按著琴案打算站起來。張良眼疾手快,傾身扶住顏路的腰肩,一時也沒注意到顏路問這話有什麼不妥。
伏念有一瞬間的遲疑,不過仍是答了:“一切順利,牢無繇記掛。”伏念話音剛落,張良便覺察,之前一直由著他扶往榻上的顏路停下了腳步。
“師兄,子房。”顏路淡淡道,“路想回小聖賢莊看看。”
張良怔住。
……
雨後的地面溼滑,佈滿青苔的石階更是尤為難行。顏路的雙眼上又纏了一層白綾,由張良與伏念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扶著,穿過鬱鬱蔥蔥的枝葉,向著山頂攀緣而去。
此次桑海之行,也就只他們三人。畢竟張良等人出身小聖賢莊的事情本就沒幾個人知道。將留侯府交給張不疑打理,張良也安心得很——就是臨走之前張闢彊一直纏著要跟過來,好不容易才打發了。
三人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總算到了小聖賢莊正門——或許,已經無所謂正門了。圍牆塌了大半,曾經紅漆銅飾的木門已經從門框上脫落,覆蓋著厚厚一層灰,頹斜在半空中。從大開的門口看進去,亭臺樓閣都被齊腰雜草包圍,乍一看似乎不變,但都鍍上了一層灰色。李斯當年火燒小聖賢莊並沒有得逞,其後十多年戰亂,此地位於東海之濱,又遠離俗塵,倒是免於戰火摧殘,但人已去,莊又怎能不空?
顏路看不到,卻又似乎看得到。
三人默契地在門口站住,仰頭靜靜地望著這一處曾葳蕤繁華的莊園。過去的喜樂祥和隨呼號的風穿越了十多年的時間奔湧而來,卻終究在抵達指尖那一刻,湮滅成灰。
滄海桑田,俱是過眼雲煙。
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張良心底遲疑——顏路的身體,經一路奔波本就疲累,若是遲了,回山下的桑海鎮怕是要很晚。
顏路卻握了握張良的手,微笑道:“進去吧。”
反應過來之前,張良已經反手握緊了顏路的手。顏路稍稍一怔,而後淡淡一笑,笑容裡幾分安撫。
張良不知道顏路如何看出他的不安,但,確實不安——似乎一旦走進這裡,就會有什麼他無法掌控的事情發生。伏念全然沒注意到這邊的官司似的,只是穩穩地扶著顏路。張良抿了抿唇,終是淡淡應了:“嗯。我們進去。”
………
曾經的水上長廊已經不見了清凌凌的水流,倒是地面上蔓長的青草隨風搖曳,長廊上的橫木也毀了不少。三人走得不容易,張良一次次側頭去看顏路的狀況,看到顏路額上的汗便心疼,但周遭實在沒有什麼可供休憩之地。聞道書院,六藝館,藏書閣……一間間屋子裡門窗半毀,案几倒翻,塵埃遍佈,蛛網層層疊疊,堪比當年千機閣中的血蠶絲陣。
張良與伏唸對視一眼,相對苦笑。
正想著是否勸顏路下山,顏路卻輕聲開口了:“去以前住的院子裡看看。”
顏路指的是他們三人作為小聖賢莊三位當家時擁有的獨立小院。三所院子毗鄰而居,都在三省屋舍附近。
其餘兩人沒什麼意見,扶著顏路便朝宿舍方向去了。
這一走,才覺得異常——越往三省屋舍走,所見的景象比起他處越發規整,雖然還是蕭條破敗,但起碼肆意瘋長的野草看不到了,頂多是地面上覆蓋著矮矮一層。隨處可見的斷木廢物,也被收拾個乾淨。
顏路目不能視,但身側兩人的情緒中升起戒備,卻是能感受到的。
“有什麼不對?”顏路微微蹙眉。張良握緊了顏路的手,低聲道:“或許有人在這裡。”“哦?”顏路有些詫異,繼而猶豫了,“那我們……”張良注意到顏路面上退卻之色,此時反倒不想避讓了:“無妨。於情於理,我們沒有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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