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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其中,必有難以明言的隱衷,小施主難道就不想先替他昭雪沉冤,然後再—決恩仇麼?”
藍衣少年倔強地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法元大師凝注道:“可是,令師含冤而逝之前,將馬嶺關地名賜告老衲,其意欲令老衲助小施主一臂之力,已甚屬顯然,即使令師並無此意,老衲即悉內情,也無法置身事外……”
藍衣少年冷笑道:“你自稱是害死我師父的兇手,又甜言蜜語欲替他老人家昭雪沉冤,好話說盡,壞事做絕,究竟肚裡懷著什麼鬼胎?”
法元大師正色道:“因由我種,孽由我生。老衲一時愚昧,鑄錯已成,但願舍此餘年。聊圖補報於萬一,至於能否化解這大仇深恨,早已不在奢念之中了。”
藍衣少年哂道:“聽你口氣,倒真像誠意的……”
法元大師道:“老衲句句由衷,豈敢虛詞誑騙小施主。”
說著,站起身來,從懷中取出一隻薄薄的玉匣,雙手遞給了藍衣少年。
藍衣少年手託玉匣,冷冷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法元大師合十道:“玉匣中乃少林最高令符‘綠玉貝葉’,小施主持此貝葉,少林僧俗弟子,上自長老,下至沙彌,悉任調遣……”
話猶未畢,藍衣少年已冷笑一聲, “拍”地將玉匣摔落雪,地上,傲然道:“師仇不共戴天,你惹真正害死了師父,少林弟子一個也別想苟活倖免,小爺豈會中你這懷柔布惠的無恥奸計!”話落,拂袖騰身,如飛而去。
法元大師怔怔立在大樹下,臉色瞬息數變,良久,良久,才黯然長嘆,俯身拾起玉匣,喃喃道:“唉!怨毒已成,仇恨難解,看來武林這場血腥浩劫,勢已難免了。”
這時,顏家茶棚老頭兒恰好提了一盒熱騰騰的獐肉水餃送來,他可沒聽清老和尚說些什麼,只望著如飛逝去的藍衣身影,不住地搖頭,道:“年輕人好急的性子,天大的事,吃飽了再走也不遲呀!老師父,您說是不是?”
過了片刻,沒聞老和尚回應,扭頭一看,樹下空蕩蕩的,哪兒還有老和尚的影子。
顏老頭機伶伶打個寒噤,手腳一軟,險些連水餃也摔了……口口口口保定府西城門邊,有一條名叫“長樂巷”的小街。
其實,所謂“長樂巷”,只不過—單列依著城牆牆腳搭建的簡陋瓦屋而已,簷低二門窄,即雜亂又骯髒。
但,你可千萬別小看了這區區數十間陋屋,遠及冀、察、魯、晉諸省,無論鉅商富賈,販夫走卒,凡是到過保定府的,提起“長樂巷”三字,那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人人靶大拇指豎得老高,都得由衷地讚一句:“好地方!”
好在何處呢?原因很簡單…—那兒一列數十間,清一色開的是賭場。
不過,同樣是呼盧喝雉的賭博場, “長樂巷”的主人,經營卻別具—格,一不許賭欺生,二不重利典押,還有一樁特別的,決不教人留連忘返。
賭場主人說得好,賭錢不要緊,但不能日夜不分,沉迷賭博,耽誤了正事。
所以,長樂巷賭場中,都設有串鈴,入夜戌正,響鈴“開攤”,天明卯正時刻,鈴聲一響,各檔賭具一律收攤結帳。贏了算你運氣,輸了明晚再來,白天裡,是賭場清理休息的時候。
但賭錢的人,大多免不了有個“輸幹贏淨”的通病,輸了錢想翻本,自是不肯罷手,贏了錢的,恨不得連賭檯一齊放進口袋裡,也不肯罷手。是以,大家對長樂巷賭場,件件滿意,惟獨對那要命的“收攤鈴”不怎麼愛聽。有那好事的人,替它取了個名字,叫做“三光鈴”。
也難怪,鈴聲一響,天光、人光、錢也光,那滋味兒的確是不大好受的,無奈賭場場規如此,也就只好遵守了。
這一天,時當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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