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虛榮的謊言(第2/6 頁)
三人的運氣還不錯,沈鵬順尚未被押解回原籍,看守所方面已經三次去函沈鵬順原籍地公安機關,催促他們派人過來把該人犯提走,估計這幾天也應該來人了。
很快,看守民警將沈鵬順從監房開出來。這小老頭兒一看來了三個便衣,眨著一雙耗子眼, 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似在猜測對方的來路。偵查員也不跟他囉唆,由舊警出身慣於裝腔作勢的張伯仁開口說明外調來意。沈鵬順聽著,露出不解的神色:“你們是上海的?我今生從沒踏進過上海灘一步,哪裡知道上海的什麼事情?”
“你雖然沒去過上海,但跟來鎮江的上海人打過交道嘛。”張伯仁遂提起1947年夏天沈在四牌樓舊貨市場擺攤期間跟衛校女生廉夢妍的那樁買賣,臨末問,“還記得這事嗎?”
沈鵬順連連點頭:“記得記得!”
裴雲飛聽對方回答得這麼爽快,心裡便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這主兒是以出售舊瓷器為業的,經手的大大小小瓷器不計其數,而廉夢妍在舊貨市場淘得那對杯子是六年前的事,這小老頭兒怎麼記得那麼清楚,此刻一問就想起來了?當然,這只是裴雲飛腦海中的一閃念,此刻還不宜提出質疑,且聽他怎麼說吧。
張伯仁繼續問:“你賣給那個姑娘的那對杯子是從哪裡弄來的?”
沈鵬順的回答跟雷理娟所說並無差別,即從郊區--鎮江東門外七里橋鎮梢頭的一戶黑門牌老太太家收購來的,兩個杯子的收購價是一塊銀洋,他賣給那個衛校女生是兩塊銀洋,這筆買賣做得合算,他從蘇北逃到鎮江這幾年以來,這樣的買賣難得遇上幾回,所以印象深刻。
偵查員感覺沈鵬順不像在說謊,又問了問那個黑門牌老太太的情況,但時隔太久,沈鵬順只是對那個黑門牌有印象,其他的就說不出什麼了。
離開看守所,偵查員直奔七里橋。七里橋的確有一座古石橋,鎮子就以這座石橋命名。七里橋鎮不大,就是東西一條街,大約有一華里長。 三人轉悠了一個來回,卻沒見有哪戶居民門上釘著黑門牌的。張伯仁心裡不踏實了,嘀咕說: “別是給那傢伙耍了?”
丁金剛說:“咱們還是去派出所打聽一下吧,
既然是門牌,應該歸派出所管,釘上或者取下都是戶籍警的事兒嘛!”
裴雲飛、張伯仁認為言之有理,就向街邊住戶打聽派出所的位置。可是,這個鎮子過於袖珍,沒有設派出所。那就只好去鎮政府打聽了。
鎮政府駐地也有點兒寒磣,設在一座名喚“將軍廟”的廢棄廟宇裡,簡直可以算“危建” 了,連同鎮長在內,一共只有四名幹部。分管治安工作的是一個姓岳的中年男子,身份既是鎮政府幹部,又是民兵連長,管著鎮子周邊五個村莊的民兵。偵查員跟此人甫一接觸,頓感“凡人不可貌相”,這個幹部看外表跟城郊農民無甚區別, 來頭卻不小
他是抗戰前期新四軍駐茅山部隊的一名偵察員,被派到鎮江潛伏,從事情報工作。後來地下交通線遭到敵人破壞,他因叛徒出賣,不幸被捕。老嶽是走江湖打拳賣藥出身,有些功夫,當晚便打死崗哨越獄,躲到七里橋的將軍廟出家為僧。性命是保住了,也算有了一份職業,至少俄不死,但跟組織上的聯絡也中斷了。如此一直到鎮江解放,方才去市委組織部設在鎮江市內的“失散同志報到處”進行登記,順利透過組織上的審查,迴歸革命隊伍。可是,黨員身份作廢了,必須重新申請人黨,而且黨齡要從獲准重新人黨之時起算。因此,老嶽雖是1938年的老新四軍,但黨齡還不到兩年。
老嶽對鎮上的情況很熟悉,聽上海來人如此這般道明來意,幾乎不假思索地說:“有這麼個老太太,姓安,還住在七里橋鎮上,我帶你們過去。”
路上,老嶽告訴偵查員,這個安老太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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