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虛榮的謊言(第3/6 頁)
富家,其父據說是清朝軍隊的下級軍官,離開行伍後回到鎮江老家開了一家織布廠,又在輪船公司人股,還盤下了一家古玩店。其父有一個綠林出身的嚴姓江湖朋友,金盆洗手後在七里橋置地造屋。兩家多年前定下了娃娃親,安老太成年後, 就嫁給了嚴家的獨子嚴茂仁。兩人成親不久,嚴茂仁的老爸去世,家產遂傳到他的手裡。
嚴茂仁曾留學日本,回國後因患病未曾就業,一直在家寫字畫畫,修身養性。繼承了家產的嚴茂仁並無“發揚光大”之想,全家日常生活靠收地租和放債的利息。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受“民主平等”思想的影響,對租地戶、 債務人比較寬容,從來不逼債、地租債務收不網來,就變賣田產補貼自家開支,當地坊間稱他為“慈仁公”。
至於黑門牌,則是因為他留學日本的那段經歷。抗戰爆發前,他跟曾經的日本同窗過從甚密。 抗戰勝利後國民黨鎮公所認為嚴家有“通敵嫌疑”,就給釘上了黑門牌。解放後,人民政府否定了偽政府(初解放時社會上對國民黨反動政權的稱謂)的做法,把黑門牌給摘了。不過,大前年土地改革運動時,嚴家被定為工商地主,沒收了地產、投資股份和家中的部分財物,原先的佃戶還給嚴家的門框上釘了一塊“地主”木牌。
說話間,老嶽在鎮梢頭一戶民宅前駐步,說“到了”。三偵查員見門框上的門牌與鎮上其他住家一樣,也是藍底白字,旁邊並無“地主” 木牌,不禁覺得奇怪,均朝老嶽投以不解的目光。老嶽對此作了一番說明--
今年3月下旬,鎮政府收到武漢市人民政府民政局發來的一份正式公函,大意是他們最近在整理從部隊轉過來的“未找到家屬的革命烈士” 材料時,發現一位名叫嚴仕琰的烈士的家庭住址是江蘇鎮江七里橋,便將該烈士的簡況寄來,希望協助調查該烈士的家屬是否在七里橋鎮上。
嚴仕琰烈士於1940年參加革命,同年人黨, 系中共武漢市委地下情報人員。抗戰勝利後,調至中共湖北省委情報部門擔任組長。解放戰爭期間,中共華中局社會部根據中央命令向軍方調派若干名情報人員,嚴仕琰奉命調至軍方,其關係轉到中國人民解放軍第40軍政治部下轄的情報處,擔任軍方在武漢市的一個潛伏情報組的組長。武漢解放前夕,該情報組暴露,嚴仕琰在掩護同志撤離時,與國民黨軍警槍戰,在擊斃兩人後中彈負傷,果斷飲彈自盡,壯烈犧牲。
老嶽在七里橋鎮已經待了數年,對全鎮住戶的情況瞭如指掌。鎮長看過武漢方面的公函,間他鎮上有幾戶姓嚴的人家。老嶽告訴鎮長,全鎮就一戶姓嚴的,就是嚴茂仁家。他確實有個兒子,名字不清楚,抗戰爆發那年報考國立武漢大學被錄取,離開鎮江前往武漢上學後就沒了訊息。不久南京淪陷,交通幾平隔絕,嚴家屢屢向武漢大學、武漢市警局、湖北省警察廳發函電查詢,均沒有回應。武漢淪陷後,嚴茂仁曾赴武漢尋找兒子,找了兩個月沒找到,只得怏怏而返。 嚴家人還特地跑到南京和上海登報尋找兒子的下落,甚至斥金請兩地著名命相師推算,都說“已歿於戰火”。嚴茂仁終於斷了念想,在七里橋鎮外邢家灣祖墳為兒子建了一座空墳,至今還在。
鎮長和老嶽隨即去了嚴家,先不提公函,而是拿出隨公函寄來的一張嚴仕琰生前筆跡的照片請嚴茂仁辨認--這是武漢市民政局工作人員從武漢大學儲存的學生檔案中找到的。得到確認後,方才告知情況。搞情報出身的老嶽心細,起草公函回覆武漢方面之後,又向鎮江市政府彙報了這個情況。市領導頗為重視,責成市民政局關注此事。
武漢方面收到回覆公函,派人將烈士證書專程送到七里橋。按照當時的政策,有了這個烈士兒子,嚴茂仁雖然還是地主成分,但已不再屬於“專政物件”,而是被歸入了“進步士紳”的行列。而且,鎮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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