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情深大飯店(第4/6 頁)
大衣,還摟著我的肩膀說,你看冬天的月亮也挺好看的,夜深了,只有我們倆醒著,多年以後,我們一定記得這又圓又美的月亮。此後,她一直陪我上廁所。即便我們鬧彆扭了,她一聽我起床,還會起來陪我,可她話少多了,我感覺我們中間隔了好多東西,我們都沒辦法再邁過去。
當兵第三年,姚紅考上了軍校。我跟張一鳴關係稍好了些,但她是班長,為了維護她的權威性,我跟她更保持距離了,不久,父母把我調到了老家,心想總算跟她不在一起了。可也怪,離開了,反倒更想,夢裡不是張一鳴考上了軍校,就是她的准考證找到了。 還有多次,我夢到咱四個都穿著軍官服,手拉著手,好像走在大街上,對,就是當年咱們上補習班的縣城大道上,大街兩邊全是鮮花,我們行走在花間,秦老師舉著雙手向我們跑來。
唉,醒來才知是夢。三十多年來,當了軍醫的姚紅多次給我寫信打電話,說她發誓她真的沒有說是我拿的張一鳴的准考證。我都煩了,說行了,不要再提此事了。她哭著說, 真的,我沒拿,你也沒拿,可是為什麼就丟了,,難道真有鬼。還給我發誓,說如果她拿了,就不得好死。
張一鳴告訴我,姚紅也屢次給她打電話.說准考證可能掉到床底下或者被風吹到了什麼地方去了。我們姐妹一場,不能因誤會,讓大家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是呀,這次我到了老兵之家,感受最深的是往事的珍貴,別再讓大家心裡添堵,事過境遷,只有放下,說開,才能釋然。
怪我,都怪我。我曾給姚紅和張一鳴都打過電話,我說,誰拿了張一鳴的准考證,老天爺一定會讓她下地獄的。現在好後悔,我不該說這樣的話,要不是我咒她,姚紅跟我們一樣,現在就坐在一起聊天,她也能等到她兒子娶媳婦。都怪我,後來她給我打電話, 我都沒接,她一定是因為心理壓力,才得了病,是我害死了她。
你不要這樣自責。我遞給她紙巾,撫摸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李湜湜抽泣著說,張一鳴告訴我,姚紅去世前,曾再三說,可能是自己造了什麼孽,要不能得這樣的病。我要知道她揹著那麼沉重的包袱,說什麼也要接她的電話,也要在她生病時去看她一眼呀。人最難過的是,你後悔了,想讓知道的那個人卻再也聽不到了。
我望著黑乎乎的窗外,不知該說些什麼。
張一鳴進來,聽完我們的話,說,以後不要再提准考證的事,我們大家都是親姐妹。 再說我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嘛。來,咱們乾一杯,人生難得遇戰友,今夜一醉方休。
不但一醉方休,還要說說我們各自的生活。見了老戰友,就像遇到了垃圾筒,把心裡的不快全倒進去。我給你們說,我跟我丈夫老早就沒感情了,他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家裡事一概不管。我公公還跟我們生活在一起,我得每天照顧著,口味不對,還給我看臉子,氣得我整天想離家出走。李湜湜說著,拿紙巾拭了一下鼻子,臉上還帶著笑。
張一鳴吸了一根菸,說,我離婚也有小十年了,主要是丈夫不同意我建這個老兵之家,他離不開城裡生活。倒是我女兒全力支援我,你看,每天晚上,都要給我打電話。她就是我最好的閨蜜,什麼話都說。曉音,我記得你是兒子,該找物件了吧?
同學,研究生。我回答。
還是人家曉音命好,兒子媳婦都是雙軍人,又學歷高。不像我兒子,考大學只考了個大專,現在一個公司上班,要房沒房,工作也沒保障,長得一般,能找個什麼樣的女朋友,老大不小了,還跟我們一起住著,三間房子,擠得滿滿當當的。一鳴女兒,也在部隊,找了個連長,住著部隊房子,不用掏錢賣房子,現在北京房價是天價,對吧,曉音,我是望房興嘆。
我擺擺手,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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