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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說話了?”他忽然轉過頭來問我。
我微笑著說:“這是皇上的江山啊,看的人激情澎湃。”
他點點頭,帶出一絲自信的微笑,不再言語。卻不知道我這一句皇上,是提前叫他的。
“不如下去走走吧。”他忽然對我說,剛才狂熱的表情消失了,帶著一點愉快的興致勃勃。
我早就不會再掃他的興了,再說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想再在我的家鄉走一走,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看見鎮江的風物了。
我們乘了一隻小船,在西津古渡上了岸。(西津古渡原名金陵津渡,始建於六朝,興盛於宋元,有千年歷史,至今仍然存在,曾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文化遺產保護優秀獎,大家去鎮江可以去看一看,是極有風味的老街)
“這古渡恐怕有八百年了吧。”他挽了我的手,沿著西津走著,看著江上的點點燈火,發起了懷古之思。
我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古渡——原來我在三百年前看到的和三百年後看到的是如此不同,周圍沒有了小區住宅,只有江楓漁火,竟是如此古樸自然。
“是啊,”我已經不太習慣和他這樣親密了,“這是六朝時候建的吧,健康(南京)在六朝時候做首都,鎮江也就興盛起來了。”
他捉住我的手,整個包裹起來,他的手心很溫暖。我也沒有掙扎。
“這三月底,晚上還是有些涼的,”他從容的說,“張祜似乎有首詩是寫這裡的,我記得不大清楚了,你可知道?開頭好象是小山樓什麼的。”
我笑了起來:“爺也有記不住的時候?是考較我的吧。那首詩是這樣的,金陵津渡小山樓,一宿行人自可愁。潮落夜江斜月裡,兩三星火是瓜洲。”
他微微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遠處,說:“這詩,寫的是一點也不錯啊。”
我們順著人群,走到了城中最熱鬧的地方。茶肆酒樓到了晚上還是燈火通明。他不是喜歡熱鬧的人,正要走時,忽然聽到前面有人大聲喊:“老四,老四,過來。”
原來是老四的老爸,難怪喊的那麼肆無忌憚。
康熙身邊還有一個年輕人,斯文儒雅的樣子。聽老四招呼他為“張公子”,我才猜到他可能是張英宰相的兒子,張廷玉。果然沒錯。人多的地方又不好見禮,一個外臣,一個家眷,一對父子,這真是奇異的組合。
“我還正嫌和衡臣兩個人不夠熱鬧,正好就撞見你了。好的很,巧的很。”康熙高興的說,和他兒子喜靜的脾氣不同,康熙是越熱鬧越開心。
做兒子的不敢讓老子不開心,只好陪著康熙繼續逛。
“阿瑪出來,只帶衡臣一個文臣,不太謹慎吧?”胤禛低聲說,頭上已經細細的冒出汗。
康熙一樂,說:“你也是皇孫貴胄,出來只帶一個女人,豈不是更不謹慎?放心好了,我只是叫他們都別讓我看見罷了。”
他又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說:“別那麼多禮了,今天大家就像小戶人家那樣樂一樂。老爺我請兒子媳婦吃酒樓。”
他自己先樂的笑了起來,可能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說起來真是又彆扭又滑稽吧。
於是我們就進了一家叫多景樓的酒樓,這多景樓是甘露寺的名勝,三國時劉備與孫權曾在那裡觀臨天下。可見這老闆口氣不小。
但吸引康熙的是那對門聯。“今日閒情還小酌;他年物華重複來。”(這是上海一家叫溢香閣的小飯館的對聯,拿來一用)
“好啊,好。”康熙似乎頗多感慨,“如此閒情,正和我心啊。”
我們到了樓上一間臨窗戶的單間雅座裡。康熙坐主位,胤禛坐在左手邊。張廷玉與我都站著。
“這是做什麼,衡臣,來,坐我右邊。胤禛,讓你媳婦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