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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兩位姑娘辭行。”
婉兒一愕,仰頭喝了酒,眉梢輕挑,媚聲道:“小妹與嶽大哥相見恨晚,卻不料相聚幾日便要別離。”說罷搖了搖頭,故作黯然。
眼前人兒千嬌百媚、輕顰淺笑,嶽無殤心中一蕩,恨不得立時抱佳人入懷。他探身握住婉兒纖手,急聲道:“待我回去籌措銀兩,回來為姑娘贖身!”
飛煙一口酒嗆到了喉嚨,伏在桌上不停咳嗽起來。
唐婉兒和秦飛煙都在牡丹坊裡掛的牌子,賣藝不賣身,因此平日裡不相干的應酬也多被管事的雲娘擋了回去。至於陪酒玩樂,園子裡自有長袖善舞的姑娘。
晚上上了兩場歌舞,推託身子不適,兩人便回了後宅。卸了面上的濃彩,換上便裝,悄然潛出了牡丹坊。
行了不足一炷香的時刻,便到了楚家莊。到底是江南鉅富之家,從莊外柳林到正門,每隔丈餘便高掛一盞明燈,疏影橫斜,明滅有致。雖無五步一崗的家丁守衛,倒也不方便從正門潛入。繞到湖邊,只有零星幾個燈籠隨風搖曳,朦朧中已不辨身影。兩人越牆而入,園內竟沒見到守衛,看格局似是內院,各屋盡都暗著,聽著前院喧譁吵鬧,沸反盈天似的,必是都去瞧了熱鬧。
飛煙忽然笑道:“姐姐是越發大氣了。以前做盜賊時,都帶著人皮面具,前些時在京城鬧事也要蒙著面紗,生怕露了行藏,今日倒是素面朝天,紫衣紅裳,怕別人不曉得咱們是牡丹坊的歌妓麼?”
婉兒輕笑:“我今日偏是要餘杭都知曉咱們牡丹坊的名兒呢。”
淡淡的絲竹之聲飄搖著滲入耳中,婉兒心裡癢癢的,朝飛煙打個手勢,便向前頭院子潛去。前院竟是燈火通明,諾大的院子如同一個歌舞場,四周擺滿了酒桌,觥籌交錯、紙醉金迷,席間纏繞著妖嬈迷醉,亂耳的絲竹之聲彷彿滑軟入骨。院子中央只端坐著清冷冷的一個女子,輕櫳慢捻,薄紗羽裳,雲鬢低垂,離得遠了,看不清面貌。
婉兒兩人尋了一處陰暗處的屋脊,隔了兩處屋舍遠遠坐下,細細品賞。那女子奏完,抬頭起身微微一福,抱著琴退入了主席,坐在一個華服少年身側,這少年面如冠玉,服飾儼然是個貴介公子。他輕笑著端了一杯酒灌入奏琴女子口中,這女子嬉笑著飲了。
婉兒悄聲問道:“是誰?”
“餘杭第一名妓,翠雲樓的胭脂。這裡的女子多是餘杭數得著的姑娘了,個個才貌雙全。不知怎的沒來邀咱們坊裡的。”飛煙沉沉地答了。
“許是都讓雲娘回了吧。”婉兒回首道:“青樓女子管她做甚,我是問胭脂身旁主桌上的少年。”
飛煙身子一顫,輕聲道:“他麼,是了,姐姐不識得,便是這楚家莊的少主楚雲了。”
婉兒倒是一驚,楚雲這兩年聲名鵲起,在商場,在黑白兩道都很得人讚譽,竟是這樣年方弱冠的俊美少年。她拉著飛煙向前掠過兩重屋脊,堪堪來到最近的屋頂,悄然立住,細細觀看。
院中擺了十數個矮几,每張幾前都坐著一位男子,旁邊伴著數位妖嬈女伶。這時,一位女子上前表演劍舞,贏來陣陣采聲。婉兒眸光一掃,場中諸人盡在眼底,目光落到楚雲次席的那人身上,不禁震驚了,這俊逸不羈的倜儻男子,不正是今日傍晚西子湖畔所遇之人麼?他這會兒已換上了一襲白衫,微笑著輕抿杯中美酒,似乎與這奢華的酒宴無涉。他身邊也無女子相伴,婉兒不覺對他又多了兩分敬意。這人忽地抬頭,眼光朝兩人隱身處掃來,一股寒芒瞬間隱去,細看去,仍舊持杯細品,未見他意。
劍舞女子收劍行禮,準備退下,這時一位鵝黃緞衣的男子跌跌撞撞撲上前,攔腰抱起了她徑往後進院子行去,劍舞女子驚聲連連,四周卻都是喝彩之聲。
婉兒眉頭一皺道:“真是荒唐!”
“楚家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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