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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寬闊的肩膀,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晦暗不明的陰影。
溫玉深吸口氣,收斂起臉上的猙獰,笑意盈盈的走進殿中。
容瑟還端坐在書案前,靜靜地看著遠方,幽深平靜的眸子透露出絲絲清冷的氣息。
散落著的髮絲又黑又直,幾縷碎髮貼在臉上,襯得面板愈加的白,好似剔透無暇的美玉。
毛茸茸的靈寵扒拉在他的懷裡,腦袋不停地蹭著他姣好的下頜,領口的衣襟都被蹭散開了一些。
溫玉步履一頓,盯著長得四不像的小傢伙,心裡頭泛起一圈圈的酸楚。
“能讓我…抱抱它嗎?”溫玉放雪糕酥在容瑟面前,彎下腰顫抖著聲音問道。
容瑟收回視線,輕輕頷首,任由她抱走大頭。
溫玉以前養過大頭,大頭對她並不牴觸,蜷著尾巴縮在溫玉懷裡,抱著暖烘烘的。
溫玉勉強牽動嘴角,露出個難看的笑容:“它的名字…”
容瑟垂下眼,眼睫如鴉羽,濃密又纖長:“算是個寄託。”
溫玉撫著大頭茂密柔軟的皮毛,對大頭生出幾分愛屋及烏的憐愛:“大頭是個好孩子,需要我去接他回宗門嗎?”
“不必。”容瑟清冽的嗓音像是雪山之巔融化的雪水,乾淨之餘透著微冷:“與修真界牽涉太深對他沒有好處。”
大頭是凡人,本就不該與修真界有交集,讓他留在凡間,平平淡淡度過一生,是最好的選擇——至少不會再為他丟掉性命。
容瑟自小不是多話的人,六歲雙親亡故,他拖著容錦在宗門裡艱難求存,性格愈發清冷。
他深知性子不討喜,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錯一步。
宗門的人排擠他、打壓他、陷害他,他全都強行忍受下來。
但是。
當他被廢除修為,驅趕出宗門。
當他被千夫所指,大罵背德逆倫,遭萬人唾棄。
當他庇護下的百姓挑他的手筋腳筋、燻瞎他的雙目、燙毀他的嗓子…百般折辱他。
他也忍不住捫心自問,人活一趟,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直到遇到大頭。
臨死的那一刻,他在心裡想著。
可以啦。
他這狼狽不堪的一生,總歸不算是毫無意義。
溫玉心頭又難受上幾分,師兄什麼都顧慮到,誰都考慮周到,獨獨忘記想一想自身。
溫玉咬著下唇,語氣艱澀地說道:“師兄,你不再修劍,是不是你的劍心…”
容瑟光潔白皙的臉龐上,蒼白的唇瓣緊閉,好半晌淡淡“嗯”了一聲,沒有任何隱瞞:“我的劍心碎了。”
劍修沒有劍心,怎麼修煉都是原地踏步,無法再更上一層樓,不如改轍換道,重新問鼎成仙。
溫玉的眼眶紅了一圈,氤氳著層層水霧。
容瑟不太會哄人,最怕溫玉哭。他掃了一眼書案上的雪糕酥,啟唇轉開話題道:“邵長老做的?”
溫玉吸了吸發紅的鼻頭,甕聲甕氣地點頭:“很久沒嘗過,有點懷念,纏著師父給做的。”
容瑟明白溫玉的意思——是前世的溫玉很久沒吃過雪糕酥,想嘗一嘗味道。
“對不起。”容瑟黑眸似深沉的潭水一般清冽,內裡的歉意與愧疚一覽無餘。
如果不是他誤殺溫玉,溫玉不會早早與邵巖分離。
他始終欠溫玉一個道歉。
容瑟希望溫玉能無憂無慮度過一生,不論前世今生,這個願望從來沒有變過。
溫玉仰頭逼退眼中的淚意,自然而然地努努嘴,衝容瑟眨眨眼睛,天真而爛漫,又不乏調皮和狡黠之色。
“你再提以前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