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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打,沈曉的手機就一直處在佔線狀態了。
Sophie不過去了趟茶水間的功夫,就聽到辦公室的電話響個沒完,不用猜,她也知道是柴焰打來的。
她放下茶杯,拿紙巾擦乾手上的水漬,這才接起電話,“想明白了?信我了?”
柴焰那頭悶不吭聲,Sophie正猜測著她在想什麼的時候,柴焰突然說話了,“那人空口白牙,總要有些證據吧?”
Sophie笑了,她最欣賞柴焰這種能快速從情緒裡抽離的能力。
“來我辦公室,客戶送了我一包好茶,咱們邊喝邊聊。”Sophie啜了口茶,抿抿嘴巴,味道不錯。
柴焰離開律所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天光正好,樓宇前的小廣場空曠地吹著風。她仰頭看著碧色的天,回憶著Sophie說的話。
沈曉幾乎把所有的事都推給了她,她指使沈曉偷了機要檔案,她指使沈曉聯絡的對手公司,她甚至在事情敗露時試圖讓沈曉繼續幫她背黑鍋。
Sophie說完這些,柴焰只輕輕回了句:“她沒說她是我和她媽生的吧?”
想想有些可笑,她這個做律師的應該早見慣了這種患難拆夥的事情,只是她從沒想過事輕有天也會發生在她身上,物件還是沈曉罷了。沈曉一定在笑她的天真,可她沒打算讓沈曉一直笑下去。
拉著行李箱,柴焰攔了一輛計程車。她要好好想想沈曉手裡有的可以拿來栽贓她的“證據”。
夜幕降臨,在公寓的書房裡坐了幾乎一整個下午的柴焰總算長出了一口氣。沒什麼意外的話,她將有足夠理據推翻沈曉那些所謂的證據。她拿出手機,開啟微信,傳送了一段語音給Sophie,語音裡,柴焰輕鬆地說:“放心吧,我死不了。”
“再好不過。”嘟一聲,Sophie的口信傳了回來。
她那邊很吵,間歇聽得到孩子哭。
“我給孩子餵奶。”
“去吧。”柴焰說完,就聽見她肚子跟著咕嚕一聲,她這才想起,自己也一個下午沒吃飯了。
她進廚房,對著空空如也的冰箱楞了三秒,這才想起回家過年前,她和遲秋成早把冰箱的存貨掃蕩一空了。
“煩死了,遲秋成我餓了!”柴焰跺著腳對著空冰箱大叫著,可冰箱是不會答話的,它甚至連個迴音也沒給柴焰。瞪著眼看了冰箱幾秒鐘,柴焰默默關上冰箱門回了臥室,她換件衣服,下樓吃飯。
雖然年假沒完,但街上大大小小的飯店卻都在營業,花花綠綠的幌子綿延到很遠的地方。柴焰出了小區,就近找了家陝北面館。叫好了面,她支著下巴一邊等面,一邊看窗外風景。
麵館的玻璃用彩色玻璃紙貼了不少字,從柴焰的位子向外看,街上的人不是被遮了手,就是擋了頭。柴焰想起小時候她最喜歡的那個洋娃娃,有金色頭髮的那個。有天,她清早起來發現娃娃莫名少了腿,她當時就哇的哭了出來,一直躲在角落偷笑的陳未南聽見她哭,忙跑出來,舉著娃娃的腿說:“腿在這呢。你的腿在這呢!”
她晃晃頭,倒不是因為她又想起了陳未南。她起身,她沒看錯,窗外一個正坐進車裡的男人,是此刻本該“在美國”的遲秋成!
“遲秋成!”她叫了一聲,可惜隔著窗子,窗外的人沒聽見。柴焰有些不信,不過才短短一天,兩個和她關係親密的人竟然一同欺騙了她。扔下面錢,她衝出了麵館。
等她截到車,遲秋成的車已經開出很遠了。
“跟上那輛車。”柴焰臉沉得嚇人。年輕司機淡淡瞟了她一眼,咬了咬嘴邊的牙籤,“老公和別人偷情?還是男朋友劈腿?”
柴焰臉更黑了,司機比了個冷靜的手勢,“什麼也不用說了,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