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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疲倦至極的亢奮，就好像餓到極點反而吃不下飯一樣。

“睡不著？”韓承禮問，黑暗的視線裡他的聲音沉穩低緩，帶著與生俱來的魅惑。

楊薇沒說話，手卻沿著他的背脊漸漸滑了下去。

韓承禮僵了一下，抱著她一翻身，身體懸在她上方，“睡不著就做點別的吧。”

這男人總是不輕易放走任何耍流氓的機會——但是今晚的韓承禮的確情有可原。和自己喜歡的人做*愛是一件愉快而美妙的事，身下這個人是他喜歡的，她因他而動情，她的迎合，她的主動，她的低吟，所有的一切都因他而起。可是他就要走了，離開這個自己深深喜歡的人，去一個隔著遙遠距離的地方。從此以後，想她只能聽聽她的聲音，看看她的畫面，見她一面也要跨越千山和萬水。

他像沙漠中飢渴難耐的人一樣，在她身體裡不知疲倦地進出，好像只有這樣讓自己的大腦皮層一直處於興奮狀態他才能不去想明天就要離開她的事實。

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下來，楊薇徹底疲倦了，在他懷裡發出沉沉的呼吸。

夜色如水，韓承禮在黑夜裡睜著眼睛到天亮。

楊薇第二天早上被叫醒的時候，起床氣出奇的不好。她嚮往常一樣吱吱咕咕抱怨他昨晚的暴力，洗漱時拖拖拉拉，最離譜的是吃飯的時候居然說四肢無力拿不動筷子。

韓承禮好脾氣地哄著，真的坐到她旁邊來喂她吃。

“慢慢吃，別談燙著。”

楊薇哼哼唧唧地，左顧右看，就是不去看他臉上幼稚的你快表揚表揚我的表情。

一切都和平常沒什麼不同，除了某人故意的撒嬌行為。不過吃好飯，換好衣服出來後，還是有人先扛不住了。

楊薇今天是請了半天假要送他去機場的，可是走到客廳，看到門邊立著的行李箱她忽然間就說不出話來了，心裡沉甸甸的，好像早上吃進去的早飯都壓在心口那裡。

不論她怎麼刻意去忽視，她還是不能忘記一個事實：他今天就要離開。

韓承禮忽然俯身抱住她，嘴唇貼在她耳邊嗓子啞啞地說：“薇薇，我們就在這裡說再見好麼。”一個男人他就算再強大，內心深處總有那麼一處柔軟是留給某個人的。

原來他也害怕面對那種分離的場面。

楊薇側臉貼在他胸前，十分清晰地說了一個字：好。

韓承禮抱了她一會兒，鬆開她，雙手放在她肩膀上，目光如水一樣落在她臉上。

楊薇仰著臉，朝他巧笑嫣然。

韓承禮的目光越來越沉，最後連眉毛都擰了起來……他這是……

下一刻，楊薇迎來了他兇猛的吻，帶著從沒有過的掠奪意味，鑽進她的口腔，重重地吮吸，輾轉……好像要把她整個都吞進肚子裡去。

你乾脆吃了我吧，然後帶我一起走。

楊薇的眼裡立刻萌生出淚意，她想回應他，可是根本跟不上他的節奏。

於是她又傷心又難過，口中氧氣漸漸缺失，她像條失了水的魚兒，張著嘴巴軟軟地癱在他懷裡。

韓承禮鬆開她的時候，有一瞬間她是幾乎沒什麼意識的，她甚至想如果她一直沒有意識那該多好。她還是看到了他的離去，在深深地凝望她一眼之後，猛地一個轉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門開了又關上，徒留一室寧靜。

楊薇過了好半響才漸漸哭出來，一張臉埋在雙掌之下。

車子在機場大道行駛，車輪滾滾，發出滋滋的聲音，陽光斑駁的碎影從窗戶斜斜的掃進來，照在人身上是一片暗黃又灰白的影子。

喬凱抬頭瞥了後視鏡一眼，然後又去看駕駛座上的人，這兩個人的表情為什麼這麼類似？下顎緊繃，沒有一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