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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可是他做不到,三年前,等他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他不得不放開她,如果她不在,那內心的煎熬會不會少一點,時間一長,他會逼著自己改變對她的感情,可是從她離開的第一天開始,他就開始想她,無時無刻地想她,想得五臟糾結,心口揪痛。杯子裡晃動的,書頁間浮現的,窗欞上映顯的,夢境中繞旋的,都是她。無論他怎樣忙碌,她總在稍稍恍惚間探頭,頃刻侵佔整副心神,全部思緒。
然而,他做不到,忘了她,放了她,他永遠做不到……他一定是著了魔,蕭清言,你是個無恥的魔鬼,你是天下最不要臉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愛的是自己的妹妹?
微顫的大手撫上白雪柔嫩的臉龐,修長的指輕拂細膩柔滑的肌膚,滿溢柔光的黑眸寸寸巡視她光潔的額,輕顫的睫毛,小巧的鼻尖,粉潤的唇,尖細的下巴。
他的指緩緩勾畫她細緻的五官,來到櫻唇上輕輕摩挲,感受她鼻翼下細微暖和的氣息。
在寧靜的深夜,他們的身姿在不遠處的銅鏡中暈染開淡淡的影子,宛然有一種伶仃的靜謐在兩人周身彌散開來,她的聲音總是冰涼的清清淺淺,就如春日的小雨灌溉著他寂寞的心。
海,一片湛藍的海,一進一退的白浪打溼了他的腳,他卻佇立不動,凝神傾聽著遠方傳來的柔聲呼喚。誰在呼喚?在喚著誰?
一道身影從他肩側掠過,循聲走去,他望著漸去漸遠的熟悉身影,不自覺地邁開腳步跟上。手被身後的人拉住,他停下,轉過臉,對上身後的姽嫿女子。她面容美的驚心動魄,眉眼精緻,臉上卻冰冷的沒有表情,星眸閃動。透著欣喜的黑眸凝視著她,他執起她的手,湊到唇邊,吻上白皙的纖指。她嚶嚶一笑,伸出手臂環上他的頸項。他張臂環抱她,她卻忽然消失了,留下他驚鄂地看著自己懸在半空的手……
戰羽咻地睜眼,心中莫可明狀的不安讓他再也無法安眠。他坐起,只覺空虛不可抑止地蔓延到每一根神經末梢。他有些惱怒地抹了一把臉,咕噥一聲“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疲倦的抬起頭,就隱約的看見侍者在簾外一圈又一圈的轉著。
“進來。”他撫了撫有些空空的心口,回神問道:“何事?”
“回稟主君,西域使者求見。”
“哦?”
他的心猛地一顫,狂烈的名為驚喜的情感從心中的最深出浮現了出來,“終於想通了?”
起身,伸展開墨色的寬大衣袖,讓侍者整理著衣冠,戰羽保持著無甚起伏的語調,唇角卻已經隱約勾起。當手碰到胸口處,莫名的一絲空寂蔓延過全身,“請他去書房。”
戰羽沉思著步入書房,這裡卻和記憶中有些不同,迴廊旁邊只是種植了些中原來的薄荷草,同扶桑不同,此草清香馥郁,在夏天有些潮溼的溫熱氣息之下,愈加濃烈。
他詫異的抬頭向一旁垂立的侍者詢問,“這個草是誰種的?”侍者垂下眼眸,遮住眼神中的慌亂,恭敬異常的回道,“主君……這……這是……夫……”
“這是以前養花侍草的小婢種下的,主君要是不喜歡,屬下派人除去便是……”身後的黑衣人打斷侍者的話,沉聲說道。
戰羽微微一怔,看著那些薄荷草的目光復雜難辨,回頭掃了一眼黑衣屬下,輕輕揮了揮手,便起步離去,“不用了。”
戰羽走出很遠後,一旁的侍者有些心驚的拭著額上滾落的汗珠,身旁的黑衣人狠狠的瞪著他,“下次再要說漏嘴,小心你的腦袋!”夫人是這個府邸一個不能言說的禁忌,記得她離開那日,主君從夢中發瘋一般醒來追出門去,等到他們發現他時,他暈厥在海邊已多時,醒來時再也不記得那個冰冷的沒有表情的夫人,他們也再也不敢在主君面前提起夫人二字。她就象從未在這裡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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