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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投機處,那傅月明甚是開懷,隨手端起茶碗輕抿了一口,笑道:“我同姐姐說話,就是這等痛快。不似那些婦人,蠍蠍螫螫,張家長李家短,沒得叫人憋氣!”夏春朝見她今日燉的是六安茶,倒可在心頭,亦端起吃了一口,又看那茶碗,乃是鬥彩瓷繪鴛鴦戲水茶盞,器具考究,非尋常粗瓷可比。雖早知她出身顯赫,還是嘆息了一番。
二人閒話一二,傅月明便問她今日出來所為何事。夏春朝不欲多談,便隨意敷衍了幾句。然而這傅月明生平奇遇頗多,亦是風浪裡過來的人,又開著偌大一間買賣,為人何等精明,豈會看不出來,當即問道:“我觀姐姐面色,倒帶著幾許愁容。姐姐有何難處,只管同我說。我雖不能,總還能想想法子。即便人微力輕,也還能與姐姐道個惱。不然,相交朋友做什麼?姐姐若是不說,那便是外道了。”
夏春朝聽她如此說來,一心也想找人排解排解,因看她做的是織布買賣,料來也是無礙,當即將此事一五一十的講了。傅月明聽了她言語,也蹙眉道:“原來姐姐竟碰上這等難事,這倒真是棘手。貨行不比雜貨鋪子,尋常散客難以為繼,須得幾個大主顧支撐才好。他們這樣一起上來,倒當真有些措手不及。”
夏春朝本也不曾指望她能為己排憂解難,不過隨口閒談。聽她為己憂慮,正欲出言,卻見傅月明將手一拍,向她笑道:“我倒想起來一件事,就不知姐姐可能擔下來麼?”說著,便道:“姐姐知道,我家相公平日裡也相與著幾個朋友,我同那起誥命夫人也就有些往來。前幾日,我到國公府裡與敬國公夫人請安,就聽她抱怨,如今市面上上好的乾貨,都叫這各大飯館子包了去,弄得他們家廚房沒像樣的東西。他們雖每年也有莊院孝敬,但這豪門貴府,一年下來,四時八節,人情往來,宴親會友,哪裡斷的了酒宴?就是平日自家吃用,耗費也是不夠。我那時不過當閒話白聽聽,誰知竟成了姐姐的機緣。倘或姐姐那貨行裡當真如法出的好乾貨,我便替姐姐牽這條線,如何?”說著,見夏春朝面有難色,只道她心存顧慮,又趕忙道:“姐姐放心,他們這些公府,雖不是外頭的飯莊食肆,但平日裡所需食材竟毫不遜色。若是隻是三車兩斗的買賣,我也不對姐姐說了。”
夏春朝見她誤解,趕忙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才經了一場事,庫裡委實不剩什麼。人退回來的那些,不是黴變便是生蟲,哪敢賣到國公府去?妹妹倒是一番好意,只是我這兒卻不濟了。”傅月明聞聽此言,方才明瞭,當即笑道:“倒是我不好,沒將話說明白。眼下才過了年,他們府裡還不缺東西。待我先去說了,令他們家管事採買到姐姐鋪子裡瞧瞧,這就要些時候。等他們家要貨時,必定也是秋後了,那時候姐姐那兒新貨必定也上了,豈不正好?”
夏春朝聽聞,當即起身,向著傅月明深深道了個萬福,動容道:“妹妹與我解這等難事,且受我一拜。”傅月明連忙扶她起來,笑道:“姐姐何必這等客氣?我才說什麼,相交朋友,不就是為此麼?姐姐先別忙著謝,事兒還未成,也還不知那邊府裡的意思呢。”夏春朝滿面含笑道:“不論此事成不成,我只記得妹妹的心意就是了。”傅月明見她說的鄭重,遂說笑道:“姐姐既這樣說,那待將來事成了,有什麼新鮮好貨,記得與我一包,就當謝禮。”夏春朝也含笑應下。
兩人又坐了一回,夏春朝看時候不早,便起身告辭,傅月明知她家事繁忙,亦不多留,送她到門上,揮手道別。
夏春朝有她這番話在,雖未知將來如何,心裡倒也略鬆了口氣。
回至家中,她歸房換了衣裳,將幾個管家傳來,問了一回,見有幾樁急需料理,當即發籌子交辦。待處置過家務,她便在裡間炕上吃茶歇息。寶兒送了一張帖子過來,說道:“這是門上送進來的,說是與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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