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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珣未聽清，「你說了什麼？」

阿沅輕哼一聲，紅唇微微撇著，「我是說，楚大人是不是嫌棄我笨手笨腳？」

楚珣一愣：「怎會？」

「那便別說了。」阿沅貼近他，身上的馥雅的香籠在他四周，楚珣鼻子有些癢，不由輕退一步。

他退一步阿沅走近一步，走到他跟前，翹著腳，將手搭在他肩膀上，把他按在椅子上。

楚珣不由有些拘謹。僵著身子，任由她動。

她將他發散開，略微冰涼的手碰著了他的臉。楚珣微微側臉，又聞著她身上那股馥雅的味道，似是茶花的清雅，又帶著不知別的什麼的甜。

視線餘光一看向面前的鏡子。

她彎下腰來，離他越來越近，拿起了放在銅鏡邊的梳子，給他通發。

她穿著寬袖，隨著她的動作，袖上的金蝶落下去，露出一雙手，戴著翠色碧璽珠手鍊的玉臂凝脂一般。

他的發披散下來，她從一邊的奩中取出玉冠，拔出裡面的簪子，用唇橫著銜著簪子，手上慢慢收攏他的發。

那簪子是支雕花的烏木簪子，襯的她的唇那般紅，那般潤澤。

楚珣沉眸多看了一眼，反應過來忙將視線轉開。

阿沅清亮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好了，楚大人。」

楚珣點頭，沉著臉走出去，上了轎子。

待車走開之後，楚珣又聞著了那股香氣。

他鼻翼輕輕翕動，終於後知後覺地察出是什麼味道了。那是她身上的茶花香，混著她唇上薔薇花味道的口脂。

與她挨著那麼長時間，香已經沾在他身上了。

……

獄中滅口之事做的隱蔽，未找到一絲一毫的證據。昭明帝震怒，將此事交給審刑院朱大人審理。

朱大人又當場指了楚珣和宇文湉共同協理此事。

殿會後，眾臣步下趨步臺。

楚珣身後跟著三三兩兩官員。大部分人皆點頭哈腰地圍在宇文湉周邊。

楚珣見著這樣的場面，周圍的官員自是也看見了，已有人壓低聲音交頭接耳：「聽說如今楚大人停職，聖上卻連慰問也未慰問過。」

「倒是宇文大人，最近幾日，常夜入內廷。」

「宇文大人聖上與正是親舅甥，便是多有召見，也是正常的吧。」

楚珣耳聰目明，這些話自是逃不過他的耳，他遙遙地看過那幾個人，目光中隱有風雷。那幾個人觸到他的目光，皆瑟瑟地低下頭，不敢言語了。

待收回視線，宇文湉走過來。他穿一身深紅官服，幞頭帽子箍著他花白的發，眯著的一雙眼睛閃著精光。

宇文湉笑意頓在臉上，眯著看他一眼：「聖上今日將近日之事全權交給我們查探，楚大人有何打算？」

楚珣唇角微動看他一眼，道：「大殿上，朱大人已有分工，要下官查骨蟲之事，要宇文大人監審，既是如此，臣下自是要先查骨蟲入京途徑。」

他睇宇文湉臉上表情，半晌壓低聲音，輕聲道：「骨蟲入京，走的應當是黑市的路子，既是如此，臣下便從戶部轄內的大相國寺開始查起。聽聞戶部尚書，正是宇文大人的學生，既是如此，那便請宇文大人廣開方便之門了。」

他說完走遠，宇文湉看著他的微瘸的背影，皺著眉。

半晌，宇文湉沉眉招手，他身後跟著的小黃衣緩步過來。宇文湉俯身貼耳吩咐幾句。

·

楚家，見月齋後院。

四月過半，一日熱過一日。阿沅在屋中待了半天，實是有些悶，便帶了趙嬤嬤同白芷一干人去了後院採風。

後院建著閣樓，宏敞精麗，高四層，傍著山齋，臨著一汪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