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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暖暖地感動著。
“你要記住,我是你的朋友哦!生死換帖的那種。大學生涯多彩多姿,你在那裡會認識很多人,交很多朋友,但是絕對不可以忘記我。”
“不會。”他溫溫響應。
“你一個人在那麼遠的地方,要自己放機靈點,臺北人都很聰明的,以你這種個性,被賣了都還不知道……”
“我有這麼糟嗎?”他好笑地道。
“當然有!你老是被欺負了都沒關係,以前我就把你欺負得很慘啊,你還不是乖乖任我爬到頭頂上去……你又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家,知道要怎麼照顧自己嗎?還有——”她叨叨絮絮講了一長串。
他更想笑了。“丁群英,你已經把我媽該講的臺詞都搶光了。”
“我不放心嘛!”她放輕了嗓音,眼皮緩緩垂下。
沒再聽到她發出任何聲響,他回頭,放輕動作,把趴在他肩上睡著的丁群英移回枕頭上,再拉好被子——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你要是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哦,有人敢犯到你頭上,我會幫你扁他!”
聲音逐漸模糊得聽不見,確定她這回是真的睡著了,他抽回手,盤腿坐在她身邊凝視她的睡容。
他其實是意外的,沒想到平日只會對他大呼小叫的丁群英,內心竟然如此關心他,今天要不是喝醉酒,她可能也沒勇氣說出來。
她啊,口是心非,動不動就威脅要揍他,可事實上,她的拳頭卻比誰都還要維護他。
他輕輕扳開她的手,抽出緊握在掌心的平安符戴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幫她關上房門。
世事難料,這句話再貼切不過。
在言洛宇動身北上前,丁群英家中,發生了極大變故。
說家變,對她來說也言過其實了,她的家早就名存實亡,還有什麼變故能影響她?
這個變故,了不起就是她那個從未盡過一天責任的不肖父親把樓子捅大了,賭桌上豪情萬丈過了頭,將他們唯一遮風避雨的小窩給玩掉了。他自己倒好,醉到不省人事,馬路上車子一撞、兩腿一伸,也就什麼感覺都沒了。
乍然得知時,她哭不出來,也沒有任何的感覺,就是平平,平平地接受了這個事實,靠著少許的保險金處理完父親的後事,她也兩袖清風,無事一身輕了。
整個過程中,她沒掉一滴淚,言洛宇一直陪在她身邊,幫忙她處理所有的事情,還刻意延後北上的時間,留下來陪她。
他想,初逢喪父之慟,她心裡一定很難受,雖然她表現得很平靜,還直催促他快走,別耽誤了註冊的時間。
“不會,還來得及。我明天晚上坐夜班車上去就好了。”他這麼回她。
“幹麼要這樣?趕夜車很累的耶,我真的沒事啦,不用你陪。”趕他不走,她還自己打電話幫他訂車票。
“是我自己想多留一下不行嗎?”他搶走話筒。
她呆呆的,看著空掉的手掌。
“群英——”她茫然的表情,讓他的心臟微微揪了一下。
這是他第一次,單喊她的名字,溫溫柔柔的嗓音,飄進她空冷的心房。
“對不起,你——借我靠一下。”雙手攀上他的肩,將臉埋入。她不是為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哭,絕對不是,她只是需要發洩一下而已,發洩完就沒事了——
言洛宇輕拍她,胸膛吸納她的淚水。
她肯釋放情緒,不再壓抑自己,讓他放心多了。
這就是他不敢離開的原因,她個性太倔了,什麼事都會藏著,自己扛起來,除了他,她不會在任何人面前釋放真實的自己。
本來爸媽和迪商量的結果,是希望她住進來的,九月即將面臨的學費也想先幫她墊付,她現在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