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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兇手。 否定“五四”,順理成章地就會否定革命,否定啟蒙,否定“為人生”,否定一切為這個國家的繁榮富強所做的犧牲和努力。否定解放區,抹殺十七年,消解魯迅,嘲笑雷鋒。思路淆亂的不會是歷史,它只能淆亂現實。以同樣的思維方式,完全可以得出相反的論點。但這樣的雙方論點,都是沒有多少學理價值的。即便它在否定“四人幫”,它的歷史觀也跟“四人幫”是一致的。“四人幫”的最大錯誤就是犯了“改寫歷史狂”,結果在虛幻的改寫歷史中,既淆亂了別人的也淆亂了自己的現實。 所以,對歷史的態度無論是直面,尊重,懷疑,消解,否定,都沒有本質上太大的不同。不同的是對現實能不能、敢不敢直面,尊重,懷疑,消解,否定。告別革命也好,告別反革命也好,都如同悼詞中的套語廢話,反正告不告別它都不存在了。只有對現實生活充滿關愛的人,才會寫出誠摯的悼詞。學術研究也是一樣,首先保持了對現實的感悟,才會不執著於對“五四”的或褒或貶。“五四”是難追的,我們能夠追上的,是我們眼前的這個隨時可能脫韁的時代。 (此文係為紀念“五四”運動研討會而作) &
平原下有海
讀陳平原的著作,想寫書評,難寫書評。想寫是因為有感慨,難寫是因為感慨太多,如面對滿漢全席,不知從何處下箸。 《文學史的形成與建構》一書(廣西教育出版社1999年3月版),是陳平原“七八年間關於文學史與學術史部分文章的結集”(小引)。所收文章一方面基本代表了陳平原目前的學術格局和學術“野心”,另一方面也基本代表了陳平原的學風和文風,因此這本論文集倒似乎比其他專著更“陳平原”一些。或許就是這個內在原因,使作者在後記中寫下:“惟一聊以自蔚的是,思路還算連貫。” 陳平原素以博聞強記,融會貫通著稱於學界。若從這個角度來評價該書,自然也是當之無愧。不過我想這一點既是公論,就無須我再來多吹一竽。我想說說這本書所集中體現出的一點陳平原的“思想矛盾”。 陳平原姓陳,所以他是“陳述大師”。他不抒情,少描繪,又吝於議論,他以“陳述”作為看家本領。然而他的陳述卻好像並不“老實”,字縫裡總閃爍著一些抒情議論的影子,彷彿是一套陳家洛的“百花錯拳”,裡面融合了許多門派的東西,令人一當真就會出錯。他愛用“坐實”一詞,常常在陳述一通之後,又告訴讀者“不可坐實”。可如果你真的不去坐實,則可能恰恰中了他的計,他本來是希望讀者坐實的。例如書中的力作《作為文學史家的魯迅》,以厚重的“陳述”向讀者昭示了魯迅在文學史研究方面的傑出貢獻和才華,但在涉及魯迅的學術與文學的關係時,則陳述得相當“複雜”。開頭借蔡元培和周作人的文字說“魯迅的學術成就起碼不比其文學創作遜色”,之所以學問家的魯迅不彰,一是因為中國人重文學而輕學術,二是“魯迅的研究計劃沒能真正完成”,他不如王國維等人對學術“忠誠”。中間說魯迅在學術上的成功,“很大程度上靠的正是這重考據而又不囿於考據,或者說承清學而又不囿於清學”。結尾從魯迅的晚年生活環境,對“名人學者”的傲慢不恭,以及更看重“戰鬥的文章”,得出魯迅的思路“近雜感而遠學術,重現實而輕歷史。這種心態,其實不大適合從事文學史著述”。最後又云“君子求仁得仁,後人無權妄加評說;只是少了一部很有特色的《中國文學史》,總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回想全文,你說陳平原對此事到底是什麼態度?可以說,是一種矛盾的態度。然而陳平原似乎棘手於這種矛盾,他竭力企圖把矛盾“統一”起來。陳平原文章所特有的那股“澀味”,恐怕相當程度上來自於這種努力。 以這種努力寫出的大量文章,使陳平原以“學者形象”面世。然而陳平原一有機會,就要對“學者問題”加以陳述,這提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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