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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靜靜聽完，嘆一聲道：&ldo;這陶婆子，同那龔婆子，都是原先我院子裡出去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她那性子，就是死性，講規矩，不曉得變通。好處就是心實在，認主子，不會那些兩面三刀的花樣。

&ldo;當日那麼接來了，這麼小點子人兒，總得有牢靠的人跟著。讓陶婆子去，就是看中她這實心。要不然換個機靈過頭的，把著表小姐弄出些事來謀好處，才叫人噁心了。……如今看來，這實心也有實心的壞處，倒同主子姑娘嗆嗆起來了，這叫什麼事兒。如今又來求去，這是撂挑子不乾的意思了？&rdo;

莊氏道：&ldo;她除了說自己身子骨的事兒，還說了幾樣。一個是她那性子也改不了，叫她看著了不管她忍不住，可若是管了，反容易起爭執。她是奴才，不當跟主子爭的，可她又不能幹看著。是以她是自認沒那個管教姑娘的能耐，要退位讓賢。

&ldo;另一個就是如今姑娘們都讀了書了，有時候也會拿些書兒啊本兒啊的回來看。可偏偏她不識字的，姑娘在那裡看書，她也不曉得姑娘究竟看的什麼書。有心問吧，一回兩回還好，回回如此，姑娘也煩了。這麼著，恐怕還得換個識文斷字的去伺候才好……&rdo;

老太太聽了這話很是沉默了一陣子，才緩緩道：&ldo;這頭一個還好說，說到底就是她自己脾性改不了，又自認沒能耐，更怕到時候越處越惡了更難收場。這二一件還真讓我心驚。咱們只說開辦了女學了，給她們一地兒好好讀書上進，沒準又有一個倆的考上大書院，不止咱們府裡有光彩，於她們自己的前程也是大有助益。

&ldo;卻是沒有想到這上頭去……也是了，這人來人往多了，雖都是大家姑娘，只萬一有那麼一個倆的……孩子們都沒經過事兒，看什麼東西稀奇就難免跟著學，這風氣若是一壞了，那可真是救不了了！

&ldo;要緊要緊。你心裡也記著點這事兒，同教習先生們通個氣，讓在書樓裡伺候的人眼睛都尖著點兒，有什麼……就趕緊報給我們叫我們知道！……等等，陶嬤嬤這話，莫非、莫非傅丫頭她……&rdo;

莊氏忙道：&ldo;沒有，沒有！老太太休要多心。陶嬤嬤說是魯家有人會畫畫兒，把外頭新戲都給一出出畫下來了，湊成冊子，就在底下借來借去的看。陶嬤嬤看上頭的圖畫，比著問了幾個人，知道是雁翎班的新戲&l;打貨郎&r;，原是出女丑笑話兒戲，如今外頭正演呢。

&ldo;她就是經了這事多想了想，這幸好這回是帶畫兒的，若下回不帶畫兒了，她可就抓瞎了。這才來說了這些話。&rdo;

老太太沉吟片刻，對莊氏道：&ldo;咱們家裡的丫頭們都沒什麼事兒，哪個都在當孃的眼鼻子底下，傅丫頭同柳丫頭那裡確實是我們疏忽了。這麼著，就把陶嬤嬤同龔嬤嬤都調個輕省些兒厚些兒的差事，另外找兩個識字的給她們去。&rdo;

莊氏見老太太有了決斷，便只領命罷了。

事兒卻又沒那麼順當了，傅清溪這裡還沒得著訊息，柳彥姝那裡知道信兒了。她同龔嬤嬤相處極好，龔嬤嬤素來寵她比自家女兒也不差，這回一聽說要換了龔嬤嬤，她就急了，忙來尋傅清溪商量法子。

傅清溪聽了愣住了，先想到難道是自己同自家嬤嬤拌嘴，教老太太、大太太知道了，所以要罰陶嬤嬤？她也急了，兩人正要往上房求情去，叫陶嬤嬤給攔下了。

陶嬤嬤已經得了大太太那邊的回話，便以給二人換個識文斷字的嬤嬤為由，把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