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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天色,見眩月已偏西,周伯陽暗道:“沒想到竟在這裡耽擱了這麼久,不過收穫還是挺大的!”想罷,隨即邁開大步,很快便消失這片柳林中。
第十二章:荒岡孤墳空餘恨 百合開處有浮生
自從有了飛劍紫電,周伯陽的行程也似乎添趣不少。此劍雖受材料質地和煉器條件的限制,還算不得仙劍一流,但卻也非凡火鍛鍊之頑鐵所能比擬,若用作天遁,則鋒芒所指,千萬裡也不嫌其遠,若是紫電劍的質地再好些,那遁術的效果還會更好。因此每到人跡罕至之地,他總會駕起劍遁,化作一抹溜光,肆意穿行,直把那山林間的走獸飛禽狠狠地驚擾了一番,不過由於怕迷失方向,他的活動範圍也只是控制在方圓十里之內,劍光也壓得很低,即便如此,也是大大地讓他風光了一回,對天遁劍法也漸漸得心應手起來,但這樣也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他行進的速度。
如此又行了幾日,便見山勢漸緩,不時有村落出現,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茫茫十萬大山已在身後……
……
鄂南,一座山岡後,有一塊不大的開闊地,但見綠樹成蔭,芳草遍地,清風吹過帶起的陣陣花香,彩蝶飛蜜點綴,小鳥歡快啼鳴,讓人見了不免生出置身其中,任由花香拂面,以天為褥地為榻,感受一下這清風徐雲,鳥語花香逍遙勝境的衝動。
景是好景,地是好地,唯獨那空地中央拱起的一個土包,雖然上面也覆滿野草,但在這塊平坦的空地中顯得很突尤,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周伯陽靜靜地站著,兩眼深情地望著面前的小土包,微風輕輕掀起他的衣角、拂起他額頭的兩縷長髮;閉上眼,兩粒晶瑩悄悄自他眼角滑落,良久良久……“雪兒,阿陽來看你了,這些年你好嗎?想我嗎?一個人在這裡很孤獨吧……”那埋藏了十多年的巨大悲傷從胸中升起,一時間心似寒冰,身如槁木,讓他久久不能自拔……
心已死,淚也幹,不堪回首魂亦牽。夢驚醒,不了情,往事如煙揮不去。亦虛亦實,亦愛亦恨,葉落無聲花自殘。只道是,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卻無奈,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綿綿無絕期!
歲月如歌,生命的程序如同起伏的旋律,有激昂處的振奮,有低迴時的消沉,但人生正是如歌般地從第一個音符開始便不間斷唱到尾聲,然後在歌聲散盡後,仍在世間留下一種對人生充滿些許回憶的憂鬱。歌是美麗而短促的,愛情不也正是如此嗎?總是在不經意間一切都已流逝過去,最美的東西往往不可救藥地留在記憶裡,卻已無法挽回……
拋開往事,周伯陽不禁仰天長嘆,望著廣闊無垠的天穹延伸向遠方,寧靜悠遠,而他心中卻是一片悲涼。初春的氣息夾雜著陣陣泥土的芬芳撲面而來,在他心靈深處,於一片寒灰死寂之中,隱隱萌動著無限生機……順其自然,勿忘勿助……一種自然的明悟和淡淡惆悵纏繞在他心底。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似乎把握到了什麼,不甚明瞭,卻又實在,思緒於那曾經的大起大落、生死離別之間豁然開朗起來,不覺間,一種隱約的徹悟在他心裡升起……
紀飛雪的死對於周伯陽來說是刻骨銘心的,但也恰好有了這段悲涼的結局,才使得他能以一個局外人的視角,重新對這所謂紅塵間的花花百態有了一個清澈明朗的認識,這也不能不說是一種機緣,正所謂:“沒有前世的糊塗,那來今生的覺悟?”這天宇蒼穹之下,一啄一飲,莫不環環相扣,因緣流轉,一點也來不得虛假。
……
在距山岡不遠處的一個山坳中,正有一個十來歲的放牛娃,嘴裡含著根野草,哼著小調,四仰八叉地躺著,在他旁邊是一頭肥壯的老黃牛,此時正悠閒地啃著地上的青草。
突然一陣急促而劇烈的摩擦聲劃破山林的恬靜,傳進放牛娃的耳朵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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