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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最後時刻,江一眠分不清到底是心更疼,還是全身的燒灼更疼。
臨近中午,玻璃幕牆外的日光突然烈了些,手中喝了一半的鮮奶卻不溫熱了。
江一眠心口悶得隱隱作痛,呼了口氣,放下陶瓷杯,撐著檯面下來,走向正在洗菜池手忙腳亂的傅承焰。
“我來吧。”江一眠解他後腰上的圍裙帶子。
卻被一手握進掌心,力道一帶,傅承焰轉身,江一眠就穩穩撲進他懷裡。
“你歇著。”傅承焰眉眼彎彎,不著調起來,“不就是做飯?有什麼難的?”
江一眠貼在他胸膛仰頭看他,又心疼又好笑,“一看你就沒做過,小心受傷。”
“怎麼?”傅承焰低頭,兩人氣息交纏,“心疼我?”
江一眠迎著他咫尺的目光,微微踮了下腳,兩唇相貼——
傅承焰眸光閃過一絲驚喜,正要回應,江一眠腳底踩實,兩人瞬間分開。
“時候不早了,我們各退一步。你負責洗菜,我負責切和做。”江一眠說著就從他懷裡掙了掙。
傅承焰抬手看了看腕錶,十一點二十,的確不早了。
便鬆開了扣在江一眠後腰的手。
畢竟江一眠從發病後到現在,一直都還沒吃什麼東西,他又倔強非要自己做。確實不能再纏著他了,待會兒給人餓壞了。
江一眠轉過傅承焰的身體,幫他重新系好後腰的圍裙帶子,然後也去取了一條一模一樣的碎花圍裙穿上。
這邊傅承焰已經洗好了所有需要清洗的食材,正拿著寒光閃閃的菜刀跟頂級韓牛磨礱淬勵。
等江一眠洗了手烘乾走近時,明顯已經經過了一番較量,傅承焰擰眉燥得不行,當然最終還是遍體鱗傷的韓牛略勝一籌。
江一眠笑出了聲,“不是說了我來切嗎?”他拿過傅承焰手裡的厚重菜刀,插到一旁的立式刀架上,然後從檯面上的手套盒裡取出食品級材質的一次性手套戴上,“你這是砍骨刀,切這種精品牛肉要用這種刀身薄的切片刀。”
他雙手指縫交叉壓了壓,排出手套內的空氣後拿起刀架尾端的切片刀,刀身窄,重量輕,拿起來輕便趁手。
傅承焰被自己的操作逗笑了,尷尬地摸了摸鼻尖,然後湊到江一眠身側虛心求教,“那應該怎麼切?”
他是真的想學,想做給江一眠吃。
兩人親密無間地挨著,江一眠笑著回看他一眼,然後收回視線。一手按住被傅承焰凌亂刀法剁了一通的韓牛,一手傾斜刀身,開始片牛肉。
“戴手套不好切,眠眠你小心點兒。”傅承焰關切提醒,視線一直盯在快速片肉的刀刃上,“要不還是摘了吧?”
他剛剛就上過這個當,戴著手套按不住肉,切下去時肉一滑動差點切到手。
後來他煩躁地摘了手套。
……也沒好到哪裡去。
“放心,不會。”江一眠說,“新鮮的肉確實不太好切,但如果不戴手套,手上的溫度就會影響韓牛表面的肉質,做出來的口感就不好了。”他抬眸看向身側的傅承焰,笑道,“相信我,我是專業的。”
廚藝是作為秦家管家,從小必修的課程,中式西式簡餐家庭餐商務餐宴會餐,中式西式糕點點心,沒有他江一眠不會的。
他不僅會,還做到了極致。
片個肉,做個家常菜,對他來說毫無難度,根本不算什麼。
傅承焰雖然還是很擔心,但見他刀法嫻熟,也是出於對他的信任,便忍著沒再開口。
很快,江一眠片到只剩一小半。
傅承焰突然躍躍欲試,“讓我試試。”
“算了吧。”江一眠笑。
“眠眠,你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