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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年苦澀道:“若非先生趕到,十有八九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曹長卿盯著這名年輕人的臉龐,沉聲道:“可知北涼王戎馬一生,有多少次身陷死境?”
徐鳳年輕聲道:“徐驍不過是二品武夫的實力,卻喜歡身先士卒,他自己也說沒死是靠天大的運氣。他也總說自己其實就是統轄一州軍政的本事,只是被莫名其妙推攘到如今這個異姓王的高位。”
曹長卿感慨道:“大將軍做這個異姓王,不知為趙家吸引承擔了多少仇恨和負擔。狡兔死走狗烹,你以為趙家天子不想這麼做嗎?只是他尚未有這份國力而已,就像北莽女帝仍是不曾有國力踏破北涼大門。”
徐鳳年笑了笑,“先生可是有些挑撥的嫌疑。”
曹長卿大笑道:“殿下你我心知肚明。”
徐鳳年笑而不語,兩人沉默以對。徐鳳年終於皺眉開口道:“可惜這個拓跋春隼活著離開了,雖然先生臨時收了個便宜徒弟,算是替我舉起一杆障眼的旗幟,不過以拓跋氏的家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曹長卿淡然道:“曹某之所以出手救人,是還江南道欠下的人情,以後與徐家兩不相欠,否則以北涼王和西楚的恩怨,曹某不對殿下痛下殺手,就已經是有違曹某的身份。”
徐鳳年點頭道:“不欠了。”
曹長卿突然撫額搖頭,似乎有些無奈。那邊,姜泥御劍大涼龍雀貫長空,繞了一個大圈,截下拓跋春隼一行人。
拓跋春隼沒有瞧見青衣曹長卿,悄悄鬆了口氣,笑眯眯道:“不知道這位姑娘有何指教?”
姜泥平淡道:“去死。”
拓跋春隼壓下怒意殺機,依然滿臉笑容,無辜攤手道:“曹伯伯都已經大度放過小侄,不知姑娘為何不肯一笑泯恩仇?”
姜泥跳下比徐鳳年馭劍要更加名副其實的飛劍,落地以後,不與這名小拓跋廢話,食指中指併攏,輕念一字:“臨!”
大涼龍雀一瞬劃破長空,恢弘氣勢絲毫不輸端孛爾回回的雷矛。
拓跋春隼瞳孔劇烈收縮,迅速從箭壺抽出一根羽箭,挽弓勁射。
羽箭與飛劍精準相擊,不僅彈開,還被磅礴劍氣絞碎。
大涼龍雀急掠速度絲毫不減,坐在馬背上的拓跋春隼一箭功敗,抽出莽刀豎在身前,格擋住飛劍,莽刀經過一陣微顫後,剎那之間被一抹削斷,拓跋春隼低頭,丟棄莽刀,躲避下馬,狼狽至極。
飛劍繞回姜泥身邊,等於畫出一個渾然大圓。
“陣!”
姜泥屈中指搭在拇指上,輕輕結印。
好一個一尊天人坐冥濛,劍在汪洋千頃中。
若是李淳罡瞧見這一幕,肯定又要吹噓徒弟比自己更當得五百年一遇的讚譽了。
飛劍當空,轉折如意,劍意羚羊掛角,畫出的軌跡讓人眼花繚亂,擒察兒等人只看到拓跋小王爺像條落水狗被追殺得四處逃竄,而這位悉惕與一百騎兵都不約而同下馬趴在地上,生怕被殃及池魚。
端孛爾回回忌憚這柄飛劍的速度和鋒芒,只敢以鼓盪氣機迎敵,幫著小主子分擔如潮劍勢。
這名年輕女子兼修曹長卿傾囊傳授的儒家天道,和李淳罡苦心孤詣造就的無上劍道。
世間無人能像她這般既有天賦異稟的根骨,又有舉世無匹的時運氣數。
尋常武夫,俱是辛辛苦苦拾級而上,望山累死,望洋興嘆,唯有她一步登天,還暴殄天物,時不時偷懶一下,總是喜歡在登頂途中發呆出神。
但正是這麼一個對劍道不太用心的怕吃苦女子,被李淳罡認定是劍道已高,卻仍然可以將原有劍道高峰再拔一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