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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打輕輕演示一遍,這才抬頭對站在身邊的小姑娘笑道:“就白木琵琶而言,音質算好的了,若是銀錢允許,可以稍稍補膠,老先生說書內容尤其苛求琵琶的脆爆二項,還有第一弦已是離斷絃不遠,不過在我看來,既然是彈琵琶給看官們欣賞,彈斷琵琶弦也是一樁所有人都會喜聞樂見的美事,大可不必忙著換這第一弦。我再與你說一些南派大國手曹家琵琶的技法,你能記住多少是多少……”
一個說,一個聽。
目盲老人淺飲慢酌,優哉遊哉。
有聚終有散,徐鳳年教完了被公認已是幾近絕傳的曹家技法,就起身告辭,牽著陶滿武的小手離開茶坊。
小姑娘捧回琵琶,喃喃道:“爺爺,這位公子是誰?”
老人喝了最後一口酒,臉色紅潤,笑道:“大概算是萍水相逢的好人吧。”
年邁說書人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曾面對面,與北涼王說北涼。
第048章風雨來風流去劍氣近
陶滿武的小腦袋擱在徐鳳年的大腦袋上,一起回到客棧,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小丫頭準備給那位小姐姐看一下自己手裡的奇巧蛛盒,不曾想才到門口,就看到鬧哄哄的,許多青皮無賴模樣的男子在外邊叫罵,滿嘴不堪入耳的粗話野話,孫掌櫃站在臺階上跟一名五大三粗的彪悍漢子彎腰賠笑,漢子將掌櫃偷偷遞出的一兜銀子拋了拋,本來冷笑臉龐驟然變色,將一小囊銀子砸在地上,一拳推在老男人胸口,孫掌櫃媳婦和兩個女兒躲在客棧大門內,哭哭啼啼,見到家中頂樑柱給打倒在地,愣是不敢去攙扶,生怕惹惱了這些為惡鄉里的凶神惡煞。
徐鳳年與身邊旁觀百姓詢問,才知道一個大概,約莫是孫掌櫃媳婦和長女去城西集會那邊遊玩,人群裡碰到了吃女子便宜的油子,長女臉皮薄,性子又潑辣,被摸了屁股,當場就摔了人家耳光,那名青皮身材瘦弱,沒料到姑娘如此狠辣,被一巴掌摔趴下,丟了臉面,見她面生,也沒敢當場發作,喊上幾位鄰里一起遊手好閒的兄弟,跟梢到了城東這棟酒樓,與當地相熟混子一番計較,知道孫掌櫃沒什麼背景靠山,這就搬動了一位道上大哥,再呼朋喊友二十幾人一起殺了過來,鐵了心要從軟柿子好拿捏的孫掌櫃身上割下一大頓油脂,七八兩碎銀如何能入他們的法眼?孫掌櫃掙錢以後,衣食無憂,讀過些詩書,有文人氣,好面子,被一拳打翻,疼痛還在其次,落在街坊鄰居眼中,讓他倍受難堪,尤其是被家裡三名女子看到,尤為憋屈得抓狂,爬起身拎了根板凳就要與這幫潑皮拼命,為首大青皮習武多年,把式傍身,豈會在意一條板凳,亮了一招腿法,給板凳踢成兩半,把滿腔熱血的孫掌櫃給打懵了,正猶豫著是不是去灶房拿把菜刀出來,就給一名瘦猴無賴偷偷摸摸來到他身後,一腿踹在屁股上,摔了個狗吃屎。
那瘦猴顴骨突出,目小深陷,平時幫派間鬥毆,都是動嘴多餘動手,這一腳偷襲自個兒覺著挺英雄氣概,可惜拉伸幅度太大,腿腳竟然不爭氣地抽筋起來,只得瘸拐著站在一邊,引來大片譏笑,瘦猴正要發飆,眼角餘光瞥見被搶了風頭的道上大哥皺眉,立馬閉嘴,退回一邊。徐鳳年放下陶滿武,牽手走到青皮頭子身前,十分利索給了幾張十兩面額的銀票,笑道:“這位大當家的,不知道孫老哥有什麼不敬之處,還望賞個破財消災的機會。”
可以不賣誰的面子,但銀子的面子不能不賣,結實手臂紋刻一頭猙獰黑虎的大青皮冷冷問道:“你小子是哪條道上的?”
徐鳳年微笑道:“小的比不得大當家的豪橫風采,只是給城牧府二公子當差打雜的,算不得什麼人物,二公子相中了這家酒樓的一道五枝羹,一來二去,我就與孫掌櫃有了些交情,這不來酒樓討要這一道招牌素菜,大當家肚裡好撐船,孫掌櫃這邊有錯在先,多多包涵,小的若是這事兒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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