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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錢呀!”鐵生的老伴鐵嫂本是個性格溫和之人,一輩子都沒有高聲大嗓地說過話,這次聽了趙牌孃的來意,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邊嘴裡罵著,邊將本來擺在趙牌娘面前的茶水一把端起倒在地上,意在逐客了。
趙牌娘看了眼被濺上晶亮水珠的褲腿兒,訕笑了兩下,臉色有些難看地說:“我現在吃的可不再是說媒這碗飯兒了,你們老兩口願不願意的對我也沒什麼打緊,所以犯不著這麼給我難看,若不是為了你們那可憐的孫子寬寬,我才不會來登你們家門檻討你們的沒趣。”說完站起來轉身就朝外走。
一聽說為了孫子寬寬,鐵生的面色一下緩和了下來。這個視孫為命的老傢伙,自從知道了寬寬是自己的孫子後,嘴上不說,心裡卻沒有一天不惦記的。可無奈寬寬是人家巧珍帶大的,自己再想,也是一沒權力、二沒資格。然而此時聽了趙牌孃的話,像是黑暗中見到了一道曙光,他來不及站起,便伸手用柺杖擋住了趙牌娘,問:“寬寬怎麼了?你有救我孫子的辦法?”
趙牌娘本來就不想走的,現在得了面子,便又迴轉身一屁股坐在木椅上,有些拿腔拿調地說:“我一個老婆子能有什麼好辦法,不就是想,滿倉若和巧珍合為一家後,寬寬名正言順地就是您的孫子了。這孩子雖說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可我也打聽過了,孩子的手腳現在有時可以動些哪,有好轉,肯定能好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鐵生夫婦異口同聲地問道,睜得溜圓的眼睛中充滿了訝異的驚喜。
“我一大早跑你們家來是為了給你們說句謊話麼?”趙牌娘慢條斯理地說著,伸手碰了碰面前桌子上的玻璃杯。
杯子空空的,杯口的邊緣在透窗而入的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光芒。
鐵嫂馬上不好意思地拿過茶壺,“譁”地一聲讓冷寂的空杯重新變得豐富而熱情。
趙牌娘確實沒有說謊話。前些日子,滿倉專門花錢從省城請了一位理療師為寬寬進行恢復治療。原本也沒報太大希望,沒成想半個月過去了,孩子的手腳竟有了幾次明顯的反應,臉色看著也一天比一天紅潤起來。這一現象讓希望宛若陽春的枯草一樣在滿倉的心中復甦了。謝三娘也暗自竊喜,心想只要寬寬好起來,不愁滿倉和巧珍不破鏡重圓的。
聽趙牌娘講了上面的事情,鐵生老兩口更是歡天喜地,鐵生不斷暗示老伴給趙牌娘往杯裡續著茶水,並表示只要能把寬寬弄到他們老兩口膝下,一定會給予重謝。
時令已是陽曆十一月了,東北人家的屋子裡大多都起了爐火。就像此時的鐵生家,外屋的小爐膛裡爐火著得正旺。火苗像一條條伸伸縮縮的金色舌頭,貪婪地舔舐著爐蓋,頂得爐蓋上的水壺像被迫坐在火炕上的黑矮胖子,頭上冒著大汗淋漓的熱氣,嘴裡滋滋滋地喊著救命。
爐上的小水壺咕嘟咕嘟開了三遍的時候,趙牌娘臉上掛著成功第一步的喜悅邁著功臣般的步子心滿意足地走了。
趙牌娘走後,鐵嫂想著想著突然擔起了心,問重新坐回炕沿正眯著眼兒吧嗒著旱菸的鐵生:“難道,真的要讓咱們的兒子跟個瘋子生活一輩子嗎?那豈不是苦了咱兒子?”
老伴的話讓鐵生臉上猶未褪盡的笑容宛如秋雨乍遇初霜,突然凝結起來:是啊,光想著孫子了,卻忘了兒子的問題……
鐵生神色凝重起來。他沉吟著,半天沒有言語,可臉上的風雲變幻卻顯示著他內心正在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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