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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乾垂眸,掩蓋住眼中思緒靜靜聽任他發洩,不與年輕氣盛的弟弟爭論。
率性懵懂有甚麼不好,總好過他整日如負萬鈞。
終有一日安年會明白的。
“何時心緒平定,何時再出這歲羽殿,兄長先去處理政務。”
他邁步而去,頭也不回,餘下原地俊俏依舊的安年,失魂落魄望著他高昂遠去的背影,猶不死心,“兄長!兄長!”
彼時陽光正好,殿外清淨無人,依稀幾片遠處飄來的桃花瓣落在廊下,映著莊嚴的宮闕,風景勝美,只是少年再沒了別的心思,目光隨著漸遠的身影,目露焦憂。
***
“兄長……兄長莫走,兄長!”越槿歌眉頭緊鎖,嘴裡無意識呢喃幾句,而後睜眼醒來。
他躺在隨意搭置的木涼板上,依舊是在靜謐的小廬舍,周圍熟悉的淡淡藥香。他清醒回過神來,掩下方才多餘的情緒,慢慢起身。
甚麼也沒有了。
沒有兄長,沒有宮殿,也沒有不知疾苦的六皇子。
越槿歌當兄長一心維護東宮太子之位,對他嚴厲有餘,訓責有餘,從未關心過他。他那時也是心有埋怨而不說,不喜遵循兄長給他的安排,只知在金陵城中與世家弟子玩樂鬧事,沾惹一身花名。
無法違抗兄長,他年少無知,甚至拿兄長安排在他身邊的白藤撒氣,意圖借她宣示對兄長的不滿。
他哪有那麼討厭她,不過可有可無罷了。
恍然間又夢到幾年前的舊事,越槿歌心情沉悶,也不知作何感想。憶及那時良苦用心的兄長,越槿歌唯有苦笑。
兄長想必也不知,他的苦心孤詣,遠沒有近兩月的顛沛流離讓他醒悟得快。
只是兄長,再也回不來了。
母親去世後最疼愛他的人,黃泉碧落,也離他而去了。
來不及再有多餘的傷懷,越槿歌走向小藥爐旁,看看悉心照看的藥是否煎好。
藥罐燒得很燙,越槿歌甫一觸碰,毫無防備迅速縮回手,下意識揉向細嫩白皙的耳垂。然後不發一言,抿嘴將靛青衣袖扯下來,隔著粗麻布料再一次揭開藥蓋。
色澤均勻,藥味濃厚,想來差不多了。
徐大夫恰好從內裡屋子出來,不意撞見這幕,鄙夷地翻了個白眼,吹鬍子瞪眼地冷哼一聲,“真是個嬌慣的廢物!”
越槿歌頓住,沒理會徐大夫的尖酸話語,繼續手頭倒藥的活計。
***
幾日前,繁州當鋪。
掌事的男子在前櫃,偏著頭仔細端詳好一會手中這塊古玉,細小如鼠的眼中閃過精光,上下打量了立在面前的俊美青年一遍,將這玉隨手往邊上一擲,佯作打起算珠。
“三百兩,不議價。”
越槿歌皺眉,“這南疆軟玉乃前朝古物,出自宮廷貢品,說是無價之寶也不為過,怎到你這隻有區區三百兩。”
掌事男子又抬頭瞥了他一眼,對他所言並不驚詫,顯然是個識貨的。他悠哉側過身,不慌不忙一手倚在櫃上,吹起自己的兩撇小鬍子,開口道:“東西是好東西,只客人你也說了,這是皇宮裡的物事,也不知你從哪位公公里私順來的,在下頂著無上風險同你交易,客人還想要個甚麼價錢?”
言罷他繼續看賬本算珠,無謂地搖頭,“無價之寶,哼,既是無價,何須出讓。”
商人自有一番精明套路,他看準了面前這人一身狼狽不堪,眼神純和愁鬱,只滿身氣質依稀是個大戶人家裡出來的,想必是家境突逢變故,走投無路的公子。
既已無路可走,這美玉今日自然要易主的。
越槿歌聽得他這句有意無意的諷刺,胸腔起伏不定,面容頓時又白又紅。當初在金陵城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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