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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緊不放,責問道:“打算怎麼謝罪?”
盛苡垂眼,梗著脖子,低低道:“這又不是奴才一個人的錯……”
皇帝冷笑著點頭,還真聽他的話,這麼快就覺悟了,學會跟他頂嘴了!他箍緊她的手腕,對準她的眉心,悶頭戳了一記,鬆開手道:“朕道過歉了。”
盛苡垂著兩隻手腕,傻眼看他,皇帝的下頜仰起一個孤高的弧度,降下目光攏住她,冷冷地催促道:“別耽擱朕批摺子。”
盛苡覷向他的下巴,印著淺淺一條溝壑,她小時候聽身邊的保母講過,男人長了這樣的下巴,一準兒是個長情的,面由心生,他的心底兒也刻著一條縫,誰嵌了進去,會被他記在心裡一輩子。
她怔怔地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下頜,悵悵地想,他能記得她多久呢?
像是蜻蜓點水,輕輕搔了搔他的下巴就飛遠了。
兩人一時緘默,皇帝點了下頭,“陪朕批會兒摺子罷。”
盛苡福了個身,在他身邊坐下,接下遞過來的一隻白折,看了眼邊角的掐痕,提起硃筆,批了句:“該部知道”。
皇帝略掃了眼,點了下頭,拿起一本奏摺看了半晌,指尖刮出道痕跡,她看後,批了句:“該部議奏”。
緊接著他又遞出一本,她下筆批了句:“依議。”
燈燭跳躍,側影如璧。
皇帝透過最後一道奏摺看她,瘦弱的肩頭揹著滿室澄然,一半歡欣,一半落寞,美好的讓人不忍觸碰,她像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石玉,千千面面,都使他感到驚喜,他沒有看錯她。
字如其人,驚豔的簪花小楷,一筆一劃,力透紙背,一顰一笑,刻骨銷魂。
半晌輕撩起眼皮向他看過來,皇帝拿開她手中的硃筆,端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萼上點畫了兩下,拿起手中的奏摺在上頭輕印了一下。
盛苡愕了下,慌忙捂住嘴,“萬歲爺,這是什麼摺子?讓奴才給糟/蹋了。”
皇帝合上奏摺,垂眼抿了口茶道:“刑部特赦人員的名錄,需要朕的御印,一時沒帶在身上,現成有一個,不必麻煩找了。”
盛苡面紅耳赤,訥訥問:“刑部的大人能看得懂嗎?”
皇帝放下茶盅看向她,“讓他們琢磨去罷。”
☆、無外騖
盛苡起身福了身道:“奴才上交泰殿,替您把御印拿過來。”
皇帝看她眼,從腰間垂掛的荷包內取出一隻漢玉印掀開奏摺扣了上去,半笑道:“好的很,不禍國不殃君。”
盛苡跪下身,斂了心緒道:“奴才懇求皇上一件事。”
聽他應了聲,便接續道:“大夫克己為政,居高堂,無外騖,奴才無意干擾皇上政務,請皇上賜罪。”
皇帝看著那道窄瘦的脊樑,倔骨錚錚,口口聲聲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實際上是暗示他不自律,細想想也覺方才的舉動有些過火,一桌子的陳情奏敘,當著各府各道的面談論兒女情長,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滑天下之大稽,遇到她心神就容易跑出圈兒,她比他冷靜,換句話說她不及他動情,新官上任三把火,倒跟他講究起公私分明來了。
他狠下心,拿冷話戳她:“你的意思朕明白,朕問你,你的父親知道你輔朕為官,心裡會怎麼想?”
她默了默,抬頭看向他道:“奴才不知道,但奴才知道您治國是為了天下黎民,他也是,奴才不敢也不會忘了他的初衷。奴才才微學陋,不敢妄稱輔君。”
皇帝眯起眼睛,“建貞亡國,你拿他跟朕做比較?”
盛苡搖了搖頭,“建貞帝一生勤政為民,平亂鎮國,抗擊北元,鮮有敗績,他唯一的敗績是奴才。奴才無意拿您跟他比較,他可能沒有您的治世雄才,但奴才愛他敬他,不是因為他是治國的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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