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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感受到了濕意,低頭一看,地面,羅裙,馬鞍上,皆是秦妗的血。
「你這狗娘養的——」
衛岐辛咬牙切齒,小心翼翼地摟住秦妗,將她穩穩安置好後,借著駿馬的力道,居高臨下,旋身對著姜騖就是一劍。
「走!」
見漫山都是秦家暗衛,還有衛岐辛帶來的人馬,姜騖心知不妙,衝著手下低喊一聲,立刻點葉而去,輕功了絕,身影飛爍,無人能追。
縱使他走得快,官道上還是留下了不少黑衣人的屍首。
衛岐辛知道此人不好對付,現下也顧不上這麼多了,趕緊下馬,抱起秦妗便往馬車處飛奔。
「秦妗,秦妗!」
一襲染上扉紅的青蘿水裙飄蕩在風中,秦妗斜倚在他的臂彎中,微微睜開了闔上的雙眸,輕輕看向衛岐辛。
向來吊兒郎當的貴公子此刻滿臉急色,下頜處凝了幾滴晶瑩的汗珠,桃花眼中只盛了她一個人,身邊的刀光劍影都不曾看進去。
「我馬上給你敷藥,很快就不痛了。」
看她睜開眼睛,衛岐辛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些,低聲哄著,生怕她難受,腳下加快速度,只想著先把她放在馬車軟榻上。
秦妗忍著腰間傳來的劇烈痛感,頭枕在衛岐辛的胸膛處,輕輕一笑。
這個人,當她是個小孩子麼?
衛岐辛抱著懷中的姑娘,一步跨上馬車,將人放在狐絨軟榻上。
她乖乖窩在他懷中時輕得像羽毛,還是那位盈盈美人,但回頭一看,才發覺她早已流了一路的鮮血,這樣多,這樣紅,刺痛人的眼睛。
許姨娘本被護在山坡深處,不知何時掙開了暗衛的束縛,小跑著就衝上了馬車,撲到秦妗身邊:「妗兒!」
衛岐辛看著她激動的神情,突然察覺不妙。
「你不要哭!」
他心神大震,忘了禮節,伸手就要捂住許姨娘的嘴。
但許姨娘在奔跑過來時就已經快繃不住了。
此時,望著榻上臉色蒼白的秦妗,她的淚水直直從眼眶中跌出,砸在秦妗手背上,速度之快,是衛岐辛擋也擋不住的。
聽著玉佩發出的響聲,衛岐辛怔怔收回手,緩緩攥起了拳頭,隱忍不發,只側臉對車外的巫清喝道:「快找藥來!」
衛岐辛的手上沾滿了秦妗的血跡,適才許姨娘的臉被他一捂,立時畫出了道道紅印,被眼淚沖刷開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但她並未發覺,顫顫巍巍地拉著秦妗的手,看著她那處駭人的傷口,哭成了個淚人兒:「是姨娘無能,眼睜睜地,讓你受這麼重的傷……」
話還沒有說完,衛岐辛毫不客氣地將她撥開:「這些話你自己說去,別擋在這裡妨礙我上藥。」
許姨娘傻了眼,哭聲噎在喉間,愣了一瞬,才又後知後覺地重新跟上去:「你是何人?不要碰妗兒,讓我來給她上藥!」
這明顯是個和妗兒年紀相仿的外男,怎麼可以看她的腰?
衛岐辛早看許姨娘不順眼了,此時聽她在一旁絮叨,秦妗又虛弱地躺在榻上,耐心終於耗盡:「侍衛何在?把這個女人拉出去,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她靠近馬車一步!」
這下馬車內安靜了。
衛岐辛用匕首輕輕割開了秦妗腰腹之間的衣物,一道極深的傷口顯露出來,血肉淋漓,看得他眸光一沉。
他咬牙不語,低頭將金瘡藥的瓶子拔開,靠近秦妗的傷口,一邊緩緩吹著氣,一邊小心地塗了上去。
金瘡藥很是清涼,秦妗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些。
但這只是暫時的法子,用以止血,眼下還是需要一名郎中來包紮好傷口,再熬些生血的湯藥餵給秦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