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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出屍首時,珠簾微微撩起,吳朔定睛一看,室內小案後方還站著一名身量頎長的男人。
他面上覆著一張青金面具,且又逆著初陽,眼眸看得不甚清楚。
這人正慢條斯理地用手揩了揩劍身,將指尖沾上的血跡隨意捻散。他的手腕上綁著暗金紋路的護腕,別了一把冷厲的匕首。
吳朔正想踩梁過去,哪知下一秒,男人便像是有所察覺般往這處斜瞥了一眼。
他不敢再動,又潛伏在原地等待了片刻,這才悄悄帶著兩個暗衛離開了照朱樓。
室內,男人看著從遠方送來的書信,忽然抬了抬眼,濃睫一扇,聲音很淡:「不長眼的東西,竟然跑這裡來了。」
他微微一笑:「這下,那個女人可就知道了。」
身旁有人問道:「左賢王大人,這可怎麼辦?」
男人眸色冷漠:「該殺就殺。」
「不過,我倒不介意叫她先派人來查清楚,也能死個明白。」
秦府內,西房中。
秦妗啜飲了一口寒菊龍井,緩緩放下茶盞:「身形高挑,還有護腕?」
她黛眉皺了起來:「難不成是央山那個黑衣人?」
但問題在於吳朔那日並未跟著她去央山,而是在秦相身邊護著,所以這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倒也不太好判斷。
畢竟這年頭愛綁護腕的殺手太多了些。
「就當客棧逃走的是他,央山上的也是他,」秦妗低聲說道:「那為何是與倉族攪在一起,意欲殺相府之人?」
看來,並非普通的仇家。
「廉大人到——」
大太監尖細的聲音從殿外階下一路傳進了內殿。
本來在看畫冊子的衛祁博小手一抖,連忙爬上龍椅,拿起狼毫,翻開一本大臣日常問安的奏摺看了起來。
「瞧你那樣,」衛岐辛嘲笑著,撿起地上的畫冊子,不慌不忙地從書架下方站起:「就這麼害怕廉敬軒?」
「皇叔,都是你害朕!」
小皇帝從奏摺後面露出一雙要哭不哭的桃花眼:「說好來陪朕批閱奏摺,結果就看了那麼久的閒書!」
他覺得自己被深深地帶歪了。
剛下朝後,聽身邊的小嚴子說慎王在偏殿等他,衛祁博興奮得差點沒原地起跳。
然後,這個皇叔便掏出了好多小玩意兒來教他玩,還帶了幾沓繪著妖魔故事的畫冊,美其名曰「幫助陛下找回童趣」,這下好了,他不知不覺入了迷,整整一上午,什麼奏摺都沒看。
「壞皇叔,不學好!」
因著從小受到良好教育,頗為具備君子品德,故而現下小皇帝內心慚愧,越想越氣,小孩子脾氣犯了,便鼓著嘴,通通怪到慎王身上。
衛岐辛臉上一副戲謔的表情,不但不生氣,還加深了笑容,痞痞說道:「如今被本王教壞了,陛下肯定要來治我的罪,哎唷,糟了糟了,我好害怕怕——」
就算是皇帝,也不過一個六歲半的小豆丁,他衛某根本不把這口是心非的小侄兒放眼裡。
衛祁博被他那欠揍的表情氣得一噎,小臉通紅,剛要破功怒罵,忽然瞟見衛岐辛的身後,水眸一閃,乖乖閉了嘴。
「王爺把陛下教壞了?」
這道聲音從衛岐辛背後傳來,唬得他一抖,轉頭一瞧,原來廉大學士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殿中。
「王爺,」廉大學士行罷禮,瞥了瞥他手中的畫冊子,撫須笑道:「你小時候就愛的東西,如今又要傳給陛下了不成?」
「不是的不是的!」小皇帝趕緊大聲辯解。
「廉愛卿,都是皇叔一廂情願帶過來的,朕根本不好奇!」
衛岐辛磨了磨後槽牙,暗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