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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岐辛知道,因著行徑恣意,所以那些老學究幾乎都很是看不順眼他。但是,瞧不起他可以,想在他眼前訓罵小侄子可不行。
他也是從學堂挨手板一路過來的,知道這有多讓小孩羞恥和害怕。
「皇帝還小,且是本王主動抱起他來的,這頓打就免掉罷。」
「正因為是皇帝!」太傅的音量猛然拔高:「他貴為皇帝,註定是這片江山的主人,當然不可以和尋常稚童一樣天真無邪。」
衛岐辛也惱怒起來,眼眸一瞪:「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本王是他的皇叔,知道該怎麼做!」
「怎麼做?」老太傅冷冷諷刺道:「帶陛下一起去青樓不成?」
秦妗聽得一噎。
衛岐辛素來愛笑的桃花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焰。
「看來陛下就是在王爺你這處耽擱了時間,遲遲不來西書房。」
老太傅自詡一身傲骨,根本不怕慎王,自顧自地向小皇帝伸出手:「走罷,該去學習治國之策了。」
衛祁博悶悶點頭,小心翼翼地牽上老太傅的手,猶豫半晌,轉頭對衛岐辛說道:「多謝皇叔好意。但父皇母后都說朕要好生學習才能治家治國,今天的休沐還是算了吧。」
剛才皇叔把他護在身後時,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個需要被呵護的孩子,這種滋味真好,皇叔的背影就像一座大山,把羽翼未豐的雛鳥擋起來,防著狂風暴雨。
他不能讓太傅繼續說下去了,皇叔會難堪的。
小皇帝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他一邊往西書房走,一邊還回頭揮了揮手,那雙相似的桃花眼裡有些黯淡,臉上帶著不屬於同齡人的早熟。
他還揚起了一抹微笑,表示自己很好。
兩人腰間的玉佩靜悄悄的。
秦妗看見衛岐辛一言不發,緩緩握起了拳。
在孩童眼裡,或許老學究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生物,他們一絲不苟,刻板嚴肅,要求甚高,動輒就要高高舉起戒尺打板子。待他們的小手被打紅腫了,火辣辣地發疼,又要執起毛筆繼續寫字。
「他奶奶的——」
衛岐辛閉了閉眼,從唇中溢位一絲低不可聞的咒罵,忽然飛速向不遠處的衛祁博沖了過去,猛地將孩子抱起,轉身就跑。
這一舉動實在讓人意想不到,出奇制勝。
「哎,站住,你們兩個不肖子弟!」
老太傅後知後覺,氣得白眉毛都在發顫,看向甬道兩側路過的太監宮婢,指著劫持皇帝逃遠的衛岐辛,吩咐道:「都給我追,把皇上追回來!」
一干小太監連忙追了上去。
「本王就是不肖子弟,你管得著嗎?」衛岐辛扛著小皇帝,一面跑一面高聲戲謔著。
他胸中暢意快活,低聲對懷中的侄子說道:「別怕,皇叔明日就把他辭退。」
秦妗點壁而起,旋身一落,擋在了太監們的面前,冷著麗臉說道:「皇上有令,你們誰也不許過來。」
眾人腳步慢了下來,有些猶豫。
「究竟是聽皇上的吩咐,還是太傅?」秦妗抬起幽淡冷寂的貓兒眼:「你們可要想清楚。」
衛岐辛抱著小侄子順利逃跑。
他胸腔微微震動,低低笑著,覺得剛才的行為真是衝動又荒誕。
不過,倒也不算後悔就是。
「祁博,想去哪裡?」
懷中的小人聽見他問話,動了動,揪著他的衣裳,把臉貼了上去,卻沒張口。
衛岐辛有點納悶,半晌後,忽然察覺到那處衣襟漸漸被冰涼的液體給浸濕了。
一時之間,他默了默,胸中湧起心疼和憐愛。
原本只是為了完成玉佩指示,但此刻才真正意識到,這是他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