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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衛岐辛,從不覺得當個紈絝子弟有什麼可自卑的,他避開深宮爭鬥,活成世人眼中最悠閒自在的王爺。
但不知為何,從這一秒起,他再也不想繼續下去。
冉白並未多想衛岐辛話中的含義,微微頷首,望了他最後一眼,拱手離去。
山間柏樹巍然屹立,雀鳥高飛,鴉紋玄色長裳的公子負著手,怔怔看向頭上那方清澈高遠的天空,唇間溢位一絲嘆息。
「分成三路上去。」
秦妗勒住駿馬,帶著暗衛們停在了央山山腳下,揚起臉龐,凝視著那條昨天讓她吃了大虧的小徑,似笑非笑:「務必要把每一棵樹,都給我仔仔細細地搜。」
三路暗衛很快就潛上了山,聲勢浩蕩。
巫清縱馬行到秦妗身邊:「主子,今日忽然來搜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
「尋常的仇家罷了。」
秦妗側頭看著巫清緊繃繃的小臉,輕聲一笑:「怕什麼,秦氏這些年結下無數宿敵,多一個又能怎樣?」
她這樣隨意,反而讓巫清更加憂慮。
理應居安思危才是。
「主子,屬下是擔心……」
「我知道。」見暗衛們消失在視線中,秦妗估摸著時間,打斷巫清的絮叨,提劍下馬:「我們該上山了。」
巫清只得又把話吞了回去,怏怏不樂。
秦妗瞟著她鬱悶的身影,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我現在哪有空理會這些。」
光是一個活蹦亂跳的衛岐辛,就已經夠讓她頭疼好一陣了。
他說會把攝政王之位讓出來?說得輕巧,但要想奪得,自然又有許多見不得人的任務在等著她去做。
何況還加上了時間重溯,倉族來犯之類的破事。
身處多事之秋,像仇家暗殺這種習以為常的事,直接處理了就好。
她如今只盼,朝堂上的那些個頑固派分子們不要也跳出來湊熱鬧。
「主子。」見她上山,暗衛連忙來報:「並未搜到異樣之處。」
「怎麼可能!」秦妗平靜的面容立即一變,快步走向昨日遇刺的地方,抬眼看去,樹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黑衣人藏匿的蹤跡。
分成三路縱隊也沒有捉住他們的一衣一角?
她紅唇抿緊成了直線,望向山頂,聲音冰冷:「你們繼續搜,不要放過任何一處草叢。玄武十人,隨我去山頂。」
玄武支的暗衛最擅長偵察和近搏。
昨日是她被逼上崖頭,今日倒反了過來。
除非長了翅膀,否則他們絕無逃離機會。
寺廟這頭,衛岐辛獨自坐在山石上,心裡亂糟糟的,看著眼前安靜的深寺後院出神。
他的確有了改變的決心,但這並非一時半會能達成的事。
必須再緩緩,做一下心理建設。
衛岐辛用摺扇敲著腦門,正在長籲短嘆之際,余光中卻忽然略過了眾多黑影。
「嗯?」他抬起眼,迷茫地看向小院屋頂,頓時回過了神。
屋頂上,十數個黑衣人點瓦而過,堂而皇之。
坐在下方的衛岐辛立刻僵住了臉,安靜如雞。
但那群黑衣人並不曾看他一眼,行色匆匆,似乎在躲避著什麼。
這讓衛岐辛暗自鬆了口氣。他想了想,便繼續翹腿坐著,偷瞟著屋頂,老神在在。
不是吧,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現在還是白天罷?
穿個黑衣裳,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
傻了吧唧的。
他正默默吐槽著,忽然福至心靈,想起這應該就是昨天追殺秦妗和冉白的那一批人。
衛岐辛心中激動起來,身形一動,剛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