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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他會高興,因為他從小,是那樣恨他,恨這個賜給他生命,卻又將他生命中所有溫暖,所有重要的存在,通通剝奪的父親!
但當他的敵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倒下時,他卻慌得手足無措,那一刻,他不是故意不肯上前關心帝王的病情,而是他動不了,雙腿彷彿在原地紮了根,無法動彈。
“太子……你聽朕一句……莫要……莫要與南商為敵……”風王吃力的抬起手,想要去握他的手腕。
風瑾墨抬手將耳鬢的鬢髮別到耳後,順勢躲開他的觸碰。
一抹失望的苦澀暗光,在風王眼底浮現,“你終是在恨朕。”
“父皇,這話從何說起啊?”風瑾墨佯裝未曾聽懂,但嘴角掛著的微笑面具,卻有了些許龜裂。
“朕不後悔,北海需……需要一個最合適的太子繼承,朕不後悔昔日對你,對你母妃,所做的一切。”風王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話剛說幾句,便不住的咳嗽起來,好似要把五臟六腑通通從肚子裡刻出。
風瑾墨無情的將視線挪開,沒有攙扶,沒有安慰,有的,僅僅是近乎涼薄的沉默。
“你心裡如何想,朕不在乎,朕只望北海能在你手中,發揚光大,能力壓兩國。”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有霸主之才,也知道,他的兒子,若是登基為帝,必將是世上最傑出,最出色的君主。
所以他毫不懷疑,風瑾墨能做到將北海送上更高一層。
“你不用對孤說這些,這些年,孤早已聽膩了。”權勢真的有這麼重要嗎?國家又真的能讓他狠心到如此地步?
沒有家,哪有國?
但諷刺的是,哪怕到了今時今日,他依舊說他不悔。
風瑾墨自嘲的笑笑,果然啊,對他還抱有希望的自己,真傻。
他搖頭晃腦的拖著垂地的衣裳擺子往殿外走。
風王看著他一步步遠去,一咬牙,“你難道想看著北海,因為一次支援,而動搖國之根本嗎?”
腳下的步伐明顯頓住,風瑾墨危險的眯起雙眸。
“此話怎講?”他逼問道。
風王微微一笑,他知,他的兒子絕不如表面這般,將北海當作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
他在乎它,即使那在乎,他從來不曾承認過。
沒有人知道,這一夜,風王與風瑾墨密談了什麼,但第二日,寢宮燙金的木門緩緩開啟,風瑾墨略帶疲憊的從裡邊走出來,眉峰緊皺,深思似無力,似妥協,帶著一股鮮少在他身上看見的無奈。
北海的回信當天從宮中送走,白鴿撲閃著翅膀,展翅翱翔,短短四日,便來到瑤池鎮,沙千宸身邊的隱衛在院中,將白鴿腳上繫著的竹筒取下。
“皇上,是北海來信。”將信箋恭敬交與君王,他才躬身退出前廳。
沙千宸緩緩展開信箋,上邊是風瑾墨的親筆信,他說,不日將會親自率兵,趕赴沙興,並且願意與自己聯盟。
在信的最末,還不忘拜託他,向上官若愚表示關心。
“呵。”沙千宸被他最後這具滿是曖昧的話語逗笑,這位太子爺,似乎是動了真情?自從他離開沙興返回北海,已有近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居然還未放棄?還在時刻等待抓住機會?
他真不知,是該佩服此人的執著,還是該吐槽他,在用來談國事的信函上,寫下這私密到不能再私密的事兒,竟還拜託自己幫忙轉達?沙千宸緩緩將信箋摺好,收入袖中。
也罷,若他當真是真心,他便助他一回。
此人的身份配表妹倒也不差。
在親眼見過南宮無憂對上官若愚偏執到近乎瘋狂的愛意後,沙千宸已從心底認定,他非良人。
那份愛,太沉,太重,稍有不慎,便是彼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