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被遺忘者(第1/3 頁)
制皮師翻身將吸血鬼軋進土裡,隨後又是一個翻轉重新恢復原本的姿勢——那用肘部、膝蓋和腳尖共同移動的詭異形態。
克雷頓看也不看芭芭拉,要論不死的能力,吸血鬼比他還要強得多。
狼人的身體向下一沉,再次前衝。黑色的身影如同炮彈一樣正面砸向制皮師缺乏反擊手段的腦袋,但那蒼白的瘦長身軀卻在被擊中的前一刻人立而起,躲過這一下襲擊。
浮土在它身前炸開,為白色的身軀染上幾分暗淡。
趁著克雷頓的攻擊落空,制皮師將右手張開,錐子一般的尖銳手指沒有攻向對方,而是猛地刺入了自己折斷的左手臂。染血的指尖從血肉中挑起一叢漆黑的長筋,被它的手指飛快牽引,一圈圈繞上受傷的手臂、手腕,然後它勾著筋線的手指猛地一抽,那黑色的長線便將彎曲的手臂重新勒成筆直的模樣。
這樣的動作讓克雷頓不禁聯想起插花師的工作,那些手藝精巧的匠人正是用黑色的細鐵絲將花卉們固定成型的。
制皮師的手藝比他們還好得多。
不過這不妨礙狼人一會兒要把它吃了。
制皮師的兩隻利爪同時從上揮下,攜著體重和全身力量向身前的狼人重重壓下。
克雷頓沒有閃避,反而進一步上前,將自己撞入制皮師的懷裡。
狼人的體長比制皮師短,但健壯的程度還要勝過,當他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僅使對手的下劈無法建功,也令戰鬥的方式變成他最熟悉的那一種——摔跤。
狼人和制皮師都已經不再是人類,但他們的骨骼結構同人類還有一定的相似程度,這也就使得克雷頓的技巧得以施展。
他幾乎躺倒在地上,粗壯的手臂環住制皮師的腰部,將對方的上半身也儘量向下勒。
如果不看二者的長相,它們的姿勢更像一對情人正在纏綿。
就是血流得有點多。
制皮師的手臂骨骼已經異化,無法將手插入自己的身下,但肘部還生長著白森森的骨刺用於輔助自己的行動。
骨刺在肩頸處的血肉中反覆插拔,甚至將枯枝敗葉都灌入傷口,但克雷頓不以為意,他任由對方用這些骨刺攻擊自己的頭頸,咒縛儀式不僅為他帶來了更多戰鬥技巧,還有對疼痛的適應性,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該開飯了。
尖銳的獠牙刺入了制皮師沒有骨骼保護的腹部,和人類無異的鮮紅血液井噴而出,向下澆灌進狼人大張的吻部。
對常人而言腥羶難聞的血肉在狼人的嗅覺中則是另一幅模樣。
難以言喻的香氣湧入克雷頓的口鼻,他伸長吻部,幾乎將自己的鼻子捅入傷口,然而一層黑色的網膜卻堵住了他的鼻子,也堵住了獠牙和舌頭的試探。
這一層物質正像是制皮師從體內抽出固定患處的筋線組成,本身柔韌無比,狼人竟一時無法將其扯斷。
而就在他觸碰那層黑色的網膜的同時,制皮師更為瘋狂地掙扎起來,
它生有骨刺的四肢在地面抽搐般地拍打著,沙土如同海浪般起伏不定,濺起一叢叢“水花”,附近枯朽的樹木都因為根系不穩而晃動起來。
即使是狼人也一時控制不住它,被它從懷裡掙脫出來。
因人類惡意而扭曲的怪獸發出了夜空下的第一聲嘯叫,它的右手以克雷頓也反應不過來的速度直接刺下,錐子似的五指刺穿了狼人抬起的左手臂,就像這個大敵之前對它做的那樣。
克雷頓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
就在舉臂格擋的同時,他催動精氣遮蔽痛覺,同時繃緊左臂,將制皮師的右手五指絞進自己的肌肉之中。然後毫無懼意地抬起右手握緊成拳,向著預料中來自對方左臂的穿刺攻擊打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