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你,我唱出這支殘酷的柔歌(第1/4 頁)
穿越這麼大的事,非要魏爾倫這個當事者講講感受的話,大概是眼睛一睜一閉,他就從日本軍方高層陸上幕僚長的私人別墅來到了一條幽暗小巷。
儘管是小巷,依然能看出精心打理過的痕跡。石磚地上空無一物,僅僅從磚縫間擠出幾片纖細草葉,飛簷矮牆,建築頗有南亞內陸國家那邊的風情。清風拂面,帶走魏爾倫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他聞到淡淡藏香,全身緊繃,匕首滑進袖口,暗殺王追尋人群討價還價的聲音繞出曲折的窄巷,雖說有一定心理準備,驟然看到眼前身著民族服飾的路人、掛滿祈福彩旗的金頂拱門、巍峨雪山,以及城鎮中央山坡上那巨大的華麗廟宇,男人又輕又快的腳步還是亂了兩拍。
幻覺,還是異空間?官方反應什麼時候這麼快了,陸上幕僚長剛剛斷氣便已經就位開展伏擊?
視線掃過街對面攬客用的黑羽紅冠鸛鳥,魏爾倫盯著木雕鋪的招牌陷入沉思。上面的文字跟尼泊爾語如出一轍,鳥卻是從未聽說過的物種,還有那滿街的勾玉飾品到底什麼意思,生怕他發現不了異樣嗎。直覺提醒他,或許自己並非遇到了特殊異能者那麼簡單。
與他去過的那個尼泊爾不同,當地人似乎對金髮藍眼的外國男子見怪不怪,完全沒有好奇的意思。魏爾倫調控好表情體態,煩躁又迷茫地走上幾步,就有五六個僧侶打扮的小孩爭相趕來,分別用聽不出口音的法語、英語、德語、義大利語打探自己是否需要導遊,魏爾倫注意到還有磕磕巴巴的俄語,幾乎囊括了所有白種人可能會使用的語言。
“當然。”他熟練流露出英國佬傲慢的神情,用再標準不過的倫敦腔埋怨,“約好的導遊一直沒來,哼,也是,你們這種鄉下地方的人哪裡懂得信用的重要性……”
孩子們哪裡是精英間諜的對手,稍加激將誘導,便輕易倒出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報。
這裡名為克萊因王國,當地人普遍信仰千百年前建立國家的始祖大人。統治者代代為女性,女王大人是始祖大人的直系血脈,每一任都擁有召喚死者靈魂附體的靈媒能力,因此深受世界各國擁戴,不時就有外國政要特意前來拜訪,尋求各自祖國先賢的建議。地位如此尊崇,所以克萊因法律除了叛國罪、殺人罪等正常罪名,還有對皇室不敬的不敬罪,為犯人辯護的辯護罪。尤其那個辯護罪,如果被告最終有罪,則為被告辯護者同罪,這是最近幾年才出現的新法,據說是現任女王與其丈夫法務大臣深感百姓遭受律師捏造證據之苦,特意設立的。
魏爾倫又不在意法律條款,他在意的是既然有各國政要來訪,那克萊因王國在國際上絕對擁有一定聲譽。然而他敢肯定,自己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特別的國家。
自從魏爾倫在太宰治那裡翻過車,他就只相信自己查到的東西。暗殺王四處探訪查證,發現時間不對,他居然回到了與親友決裂的那一年;地圖也不對,上面的國家有增有減,好比熟知的尼泊爾就被克萊因王國等位替代;至於異能是否存在,放在臺面上的神秘力量當屬女王所謂的“靈媒”,正好最近有英國貴客到訪,他潛入皇宮,伺機觀察。
華服巫女變身英國貴族老婦,她召喚來的是亡靈還是別的什麼都無所謂,關鍵在於魏爾倫認出來了,他認出貴客身邊的隨身護衛是阿加莎.克里斯蒂,那位英國官方異能組織鐘塔侍從的近衛騎士長。
異能是存在的,一切都還來得及。
魏爾倫捂住胸口,心臟躍動,耳邊迴響著親友最後的祝福:“生日快樂,很高興你能降生到這世上。”
上天垂憐,他好像終於來得及告訴蘭波,不要歉疚,不要離開,不要丟下他孤零零活在這糟糕透頂的世界。
克里斯蒂女爵若有所感,皺眉望向某個角落。
“怎麼了,我的女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