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5 頁)
在家裡!
從電話亭擱斷電話開始計算,一直到我按動魏宅門鈴為止,我總共花了十二分鐘。
但前來開門的人不是魏一禾,而是老管家霍祥。
霍祥把鼻樑上的老花眼鏡上上下下地移動了半天,才說:“魏先生有事,在三分鐘之前出門去了。”
我怔住,接著怒氣就衝了上來:“我在不久之前還跟他透過電話,他是知道我要上來的。”
“龍先生,”霍祥是認識我的,而我也知道,他是一個不善於發話的老實人,“魏先生的確知道你馬上就要來到這裡揍他的,他甚至已經預先把兩對拳套擺在廳子裡。”說著,伸手向客廳的古玩架上一指。
魏一禾的古玩架,是用法國上等桃木,還特別邀請巴黎著名的“嵌木藝術大師”溫加樂親手製造裝嵌,而事成之後,溫加樂分文不取,只是向魏一禾討了一枚貝殼。
那一枚貝殼,大概和初生嬰兒的拳頭一般大小,它的上一手主人,是澳洲雪梨一間著名大學的教授。
魏一禾能夠得到這一枚貝殼,並不是用錢買回來的。
那位教授是中澳混血兒,而他唯一的女兒,在十年前險些嫁給了魏一禾。
幸好,終究只是“險些嫁了”而且。
當時,魏一禾在雪梨寄了好幾張明信片給我,每次都有提及教授的獨生女兒,最後一張明信片更說:“敬請從速儲備萬元賀禮,老魏行將結婚是也!”
“萬元賀禮”當然難不倒我,除非他指定要用美金,那才使我頭疼。
我很快就已準備好了一萬大元日幣,等待他把澳洲新娘帶回來。
可是,他帶回來的並不是教授的女兒,而只是一枚貝殼。
我給他弄得啼笑皆非,不問而知,那是他的大男人主義在雪梨失敗了,最後婚事觸礁,只是得到了一枚已失去生命的貝殼。
但這貝殼卻很值錢,根據專家鑑定,像這樣的貝殼,在全球來說,目前所發現的數目絕不超過三枚,倘被拿出去拍賣,絕不會少於美金三萬塊。
溫加樂倒算很識貨,他不要錢,只要貝殼。
魏一禾沒有拒絕,馬上就把這枚貝殼送給他,但等到溫加樂要回法國的時候,卻在機場發現貝殼不見了。
溫加樂很焦急,正要報警,忽然有個面圓圓、眼睛大大的小女孩走了過來,用很純正的英語對他說:“我姐夫的朋友有信給你。”
溫加樂一怔,望住這小女孩:“你姐夫的朋友是誰?”
小女孩道:“他姓魏。”
溫加樂立刻接過信箋,只見上面用法文寫道:“溫加樂先生,閣下之嵌木藝術,鄙人甚為欣賞,今日臨別,鄙人特地邀請另一大師向閣下獻藝,此乃從事扒竊藝術工作之b君,查b君已於十餘年前退出江湖,此次再展身手,實乃鄙人多次央求及多次恐嚇威逼之結果,事至如今,終於證實b君寶刀未老,妙手依然,唯所擔心者只恐大師閣下不驚,則未免煮鶴焚琴,大煞風景也。”
至於下方,則為“知名不具”,但在這幾個字旁邊,卻又印著了一個老大的印鑑,而且印鑑上的篆刻字型,刻的正是“魏一禾”三個字。
由於這封信是用法文書寫的,是以寫至“煮鶴焚琴”這句中國成語的時候,無論語句章法甚至其中意義,都是令溫加樂感到莫名其妙的。(待他回到巴黎,再多方向人請教後,才總算明白了這句成語的典故和箇中含義,不禁為之拍案叫絕。)
若是換上了別人,也許會感到很憤怒,但溫加樂並不如此,他在機場看完這封信之後,初時微微一笑,但愈想愈好笑。終於笑得彎下了腰,甚至笑得滿眼都是淚水。
對他這種人來說,金錢永遠是不能在他心目中佔著重要的位置,他喜歡的是藝術,而且也懂得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