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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微笑,一國有一國的規矩,我與墨斐還未行過大禮,並未同行,他早已先行一步,但留了護駕的人馬,十數個全黑的兵士,之前與季風角鬥的壯漢也在車前候著。
我看了一眼身邊烏漆麻黑的這一團,又看了看皇兄身後幾乎是一望無際的雪亮軍隊,對比之強烈,讓我好不容易整理出的離愁別緒破裂出一條細縫來。
皇兄一眼看穿了我情緒變化,也不跟我說話,伸出手放在我的後腦勺上,推我轉了個方向,又舉起另一隻手遙遙一指,動作很是瀟灑。
我人矮,之前一直被華麗大車阻擋視線,這時換了一個方向,終於望見前方景象。
極目處黑壓壓的一片,彷彿烏雲落地,仔細看全是穿著墨色衣服的騎兵,排列整齊,雖然一眼看去人數貌似並未過百,但黑衣黑馬,暮色裡竟有無邊無際的感覺。
這架勢要說兩軍對壘也不為過,我倒吸一口冷氣,再看身邊的人個個面色不善,季風就立在我身後,我幾乎可以聽到他壓抑的呼吸聲。
雖然久居深宮,但我大概也聽說過一些戰場上的事情,墨國素來強悍,多年來屢屢冒犯我國邊境,我朝久居中原富庶之地,民眾習慣了舒適奢靡的生活,哪有與人在戰場上抗衡的本錢,是以邊疆從未安定過。直到這些年父皇用了懷柔之策,才得了些喘息。
所謂的懷柔之策只是說得好聽,其實就是示好求和,邊疆不穩,國內如何歌舞昇平總有些假,再美都好像流沙上的海市蜃樓。
季風曾說過,他父親常年戍邊,他十五歲便隨父兄征戰邊疆,如此算來,多半與墨國有過正面交鋒,無數人血戰疆場馬革裹屍才保住中原這一方平安,現在卻眼睜睜看著曾經的敵人騎著高頭大馬長驅直入,直逼京城,這感覺一定痛徹心扉。
我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都很沉默,墨國騎兵首領帶著所有人跪拜了我,我連平身都懶得說,那首領高大異常,立著幾乎與馬首齊高,帶著上百人同時跪下,動作整齊,轟地一聲響。
兩國就在十里亭前交接了我,華麗的大車再次啟程,我坐進車裡,明知皇兄在身後看我,但不知哪裡來的倔強,就是不願回望他一眼。車馬啟動,許久之後我再掀窗簾,窗外暮色已深,馬蹄聲整齊沉重,兩側農田寂靜,沿路沒有一絲燈光,煙塵中回望皇城方向,一切都已經模糊了,什麼都看不清。
當晚我是在車上度過的,大隊人馬沉默前行,沒有一絲停留的意思,竟像是要日夜兼程將我送出國去。
大車華麗,到處鋪滿了錦繡墊子,就連四壁都是柔軟的,像是怕我拿頭去撞,拉開小几抽屜就是各色點心,做得極盡精巧,但我一想到自己身體裡的那條小蟲,哪裡還有胃口,絞盡腦汁想找一個辦法解決這問題,但坐著想,躺著想,滾著想都是無解,最後終於絕望,埋頭在墊子裡當鴕鳥,只當自己是不存在的。
車行了不知多久,到了半夜終於停了,有人拉開車簾,是成平,我已在墊子裡不知埋首多久,人都迷糊了,他在濃重的夜色中瞥了我一眼,也不說話,伸出手來等我自己過去。
我從墊子當中爬出來的時候清楚看到了他的目光,滿眼都是鄙視,大概覺得我一個天朝公主居然在車裡睡成那種姿勢甚是丟臉。
成平就是成平,變成什麼樣子都是這麼藏不住自己的表情,季風就不會,過去我在鸞車上睡得七顛八倒,他一樣面不改色地伸手來抱,鎮定到極點。
想到季風我就又習慣性地找他的身影,他離我並不遠,也下了馬,只是被那個壯漢纏住,嘰哩咕嚕不知道在與他說些什麼,他也不答,像是覺到我在看他,轉過頭遠遠看過來,夜色深濃,地上有他安靜深長的一道影,也是朝著我的方向的。
我被迎如官家驛站休息,墨國兵士像是習慣了夜行,所有人露宿在外,整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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