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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播裡示警的英雄,一直沒有查出是誰。中央專家組的專家說,如果不是此人及時示警,這次事故後果不堪設想。這時冷軍四人正坐在一列北上的火車裡,車廂裡四處是木頭。貨車在石溪車站停靠補水,四人扒車。
熬到蘇州站,四人餓得不行,跳下運木材的貨車,在站臺上吃了盒飯,然後一人買套毛巾牙刷。看著至北京的列車進站,幾人打溼毛巾,把牙刷出滿嘴泡沫。列車開前一兩分鐘,四人搭著溼毛巾往車上擠。列車員看他們沒有行李,滿嘴牙膏沫,以為是剛下車洗臉的旅客,沒問他們要車票看。
兩條粗壯的漢子,一人橫躺一張三人座座椅,過道上站滿旅客,卻沒一人敢喊他們坐起來。張傑上去碰碰他們,示意起來,兩條大漢斜張傑一眼,翻個身把屁股衝張傑。張傑轉頭衝瞅著他的旅客笑笑,突然扶住椅背高高躍起,堅硬的三節頭皮鞋衝著座椅上的腦袋猛踩幾腳。倆條大漢慘叫翻起,還沒等反抗,被冷軍駱子建猛叉住脖子摁在桌上,臉憋得像塊豬肝。倆人被踩倒在地,冷軍撣撣座位:“滾!”。兩個倒黴蛋灰溜溜地離開,四人坐了兩張三人座。旅客眼見倆條凶神惡煞的大漢轉眼被冷軍幾人弄翻,用餘光瞟他們一眼,不敢上來坐。冷軍招呼一個帶小孩的老人,坐了剩餘的兩個位置,轉身去九號車廂找車長補了四張到北京的票。
張傑是頭一次坐火車,看什麼都覺得新鮮;駱子建望著窗外發呆,一動不動;冷軍昏昏欲睡,黑皮卻目光炯炯,四處踅摸。張傑罵黑皮是狗改不了吃屎,黑皮說這是職業習慣,是敬業的表現。冷軍不准他們在火車上動手,怕搞出什麼事來。
春意正濃,車窗外線條起伏的廣袤田野色彩斑斕,綠的是稻田,黃的是油菜花,紫的是紫雲英。風拂過,這些大片的顏色便開始流淌、盪漾。烏篷船在縱橫交錯的河汊裡咿呀呀地搖,牧童在牛背上嘀溜溜地吹,列車駛過了江南。駱子建第一次覺得自己生活的南方很美,讓心變得柔軟,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裡他又看見童年的自己,扯著衣服在田野上奔跑,跑著跑著他就變成了風箏,在風裡自由地飄,姐姐在地上仰頭喊他,他咯咯地笑。張傑在他耳邊大喊一聲:“花痴!吃飯了!”夢醒了,張傑拿著飯盒神情古怪地望著他。
窗外暮色四合,是一望無際的黃土地,偶爾有一排排高大的楊樹掠過,綠色很少,土地很乾,列車駛進了華北大平原。天快亮的時候,列車到達終點站。走出有著兩座巨大鐘樓的北京站,四人站在寬闊的長安街頭。天有暗青的顏色,巨大的蘇式建築在晨曦中佇立,玉蘭花燈柱還那樣亮著。
“這就是北京。”冷軍深吸一口氣,春天的北京,空氣依舊寒冷乾燥。
“操!真冷!”張傑哆嗦著發一圈煙。南方已經很暖,他們沒穿多少衣服來。
四個人蹲在街邊抽菸,噴出白濛濛的霧氣。他們無數次在心裡憧憬過北京的樣子,忽然踏上這片土地,都有點恍惚。環衛工人拿把大笤帚在馬路上掃,黃色的面的邊上聚攏一圈穿大衣的司機。
“走吧,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冷軍起身,邊上就是個地鐵站。
四人都沒有乘過地鐵,買了票上去暈乎乎地坐了幾站,冷軍說:“就在這下吧。”
幾人在東直門下車,胡亂走著,經過一棟高樓,往裡看,金壁輝煌,門上有“崑崙飯店”幾個字。
“操,我要住這!”張傑說。
“你也真敢想,五星級飯店也是我們住的?不收人民幣的。”黑皮上下打量張傑一眼。
“不收人民幣收什麼?”
“美金,外匯券。”
“操!這麼牛×!總有一天我要住裡面最好的房間。”張傑往地下使勁啐口唾沫。後來張傑實現了當初的誓言,雖然那時候崑崙飯店已不是最頂級的酒店,他還是將崑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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