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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之門此時才真正開啟。
34
“我志願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我保證忠於中國共產黨,忠於人民…”
又是那面鮮豔的五星紅旗,又是那嘹亮的聲音…文童呢喃著,睜開了眼。
入眼,盡是無際的黑。這種腐朽又純粹的顏色壓向文童的心底,有種在葳蕤中失去方向的迷茫感。
“極夜,”文童嘗試著喚了聲。喉間溢位的聲音如此嘶啞,文童這才發現自己的唇乾涸的多麼厲害。
沒有回答。仔細聽,耳邊甚至沒有生氣。文童寧願相信此時這無望的黑暗裡只有自己。
“英勇是一種力量,但不是腿部和臀部的力量,而是心靈和靈魂的力量,這力量並不存在於戰馬和武器的價值之中,而是存在於我們自身之中。蒙田。”
“要無畏、無畏、無畏。記住,從現在起直至勝利或犧牲,我們要永遠無畏。巴頓。”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魯迅。”
文童一直沒有動。只要醒著,她就睜著大眼注視著這空盲的黑,口裡不停呢喃著,關於勇敢,關於信念,關於光明,甚至一遍又一遍的揹著她入警隊的誓詞,————睡過去,又醒過來,依然黑暗,依然呢喃,即使全身已經僵硬如鐵,即使飢餓,寒冷,疼痛,已經讓她生不如死。
“嘶——…”是鋼鐵間摩擦的尖利之聲。終於不知過了多少天,在文童虛弱的眼皮間已經禁不起光明的照耀,她見到了一絲光明逐漸在眼前不斷擴大————
“把她撈上來!”
文童感覺自己的雙肋下有如被兩根鐵夾夾起,逐漸懸空,直到陽光煦暖地照滿周身,後又突然,————狠狠下墜!身體重重地摔下。
文童自知自己多麼象一片無依的落葉,碾碎在這溫暖的陽光下也不無可能,她依然不想睜眼,眼睛是魂魄直接的感應者,她希望自己的身體即使受到再嚴重的傷害,靈魂也能保持清明的純粹。
是的,身體在繼續受創。她被人狠狠拽起肩頭的衣角,象拽一件無生氣的貨物拖在地上一路行了好久。那種碾碎一切般的疼痛————文童多想哭,可,此時,連淚水都那麼稀有,她有好久沒有喝水了?這乾涸的身子,這無力無望的一切————
她被人拎起衣角重重拋進一塊冰冷的鐵皮。“呼呼——”是直升機旋翼飛速旋轉的聲音。
不斷灌進的刺骨冷風更摧殘著文童薄弱的身體,她再次陷入無知覺的黑暗中。
驚寵,虐寵
驚寵,虐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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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不是桃面、丹唇、柔膝,而是深沉的意志;青春是生命的深泉在湧流;青春氣貫長虹,勇銳蓋過怯弱,進取壓倒苟安————
在這樣陰暗潮溼的囚室想起這樣的明媚的詩歌,陶奇自己都覺得好笑,可惜,看到被鐵圈縛住雙手象耶蘇受刑般吊在囚架上的赤裸男孩兒,陶奇覺得想起這首詩歌很合適。
這孩子,很漂亮,確實“桃面、丹唇、柔膝”,該是個盡情享受青春的年紀吧。他選擇成為一名匡復正義、除暴安良的執法者,一定也是從小的立志,可當初英勇無畏的夢想裡,會有這樣的落魄虐難嗎,顯然不會有。
看看這滿身已經潰爛分不清皮肉的痕跡,烏黑,扭曲,————他們唯一沒有碰他的臉,因為童夏想看到他完美無缺的臉龐上每一個表情,屈辱,痛苦,絕望,憤怒,恐懼————
這孩子,也是有骨氣的。他醒過,只是緊緊皺著眉頭,糾結在一處就象永遠不可能被解開的結,那是刺骨刺心的疼給他的;他會小口粗重的啜著氣,會死死咬著那已經乾涸地彷彿不會再流出血的唇,可,絕不出一聲;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澤,可醒著,就會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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