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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熱得像個火球,曬得樹葉子都開始焉耷了。
為了避暑,街頭的人紛紛散去,市中心的人流量也開始減少。沈冽發完了所有的傳單,終於脫下了一身厚重的玩偶服,到主題餐廳那裡去找老闆結工資,拿薪水。他拿到薪水之後卻沒有坐下來歇一歇,喘口氣,而是立刻動身朝著下一個地方趕去。
我跟在他身後看著這一切,為這個人充沛的精力感到不可思議。我今天還就真不信這個邪了,非要看看他的極限在哪裡!他不可能一直這麼高強度無休地幹下去,工作這麼辛苦,我想他的體能應該很快也到達極限了。
我自己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和自己槓上了,尾隨著沈洌去了他下一個工作地點。誰知一路跟了下去,我沒看到我預想的結果,反倒是吃驚不小。
沈洌一天的時間排得滿滿當當,被各式各樣的兼職所充斥,既是一場耐力戰,又是一場車輪戰。
他結束了發傳單的工作後,先到了一家健身房來來回回擦了一遍地板,將裡面的器械收拾歸置。他忙得差不多了,健身房開始營業,他又火急火燎地趕到一家餐廳裡去洗盤子。
他工作的這家餐廳地處鬧市區,到了飯點的時候人頭湧動,客人往來不絕。一盤盤沾滿油汙的盤子被端進後廚,端出來的時候被洗得乾淨鋥亮。我在這家餐廳點了兩個菜,慢條斯理地吃著,親眼看著這裡得客流量三個小時之內完全沒降過。雖然不知道後廚有幾個人在洗盤子,想來他的活不會太輕鬆。
三個小時後他換了衣服匆匆從後廚出來,手裡拿著一個肉夾饃,一面啃一面匆匆往外奔去。我唯恐追丟了他,也顧不上找零了,抄起錢包就跟了上去,卻見了進了一家寫字樓,之後就再沒出來。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寫字樓對面的露天咖啡廳裡,翻來覆去地看錶。我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個多小時了。一個人的時候容易犯困,我喝了兩杯咖啡提神。
我跟著他奔波了這一整天,總結下來也就是三個字:我有病。
若不是我有病,為什麼我要跟著這個人橫穿大半個b市,跑得我小腿發酸?若不是我有病,為什麼我要在餐廳、咖啡廳裡坐著,想盡辦法消磨時間,忍受漫長等待的枯寂?
說來說去,這一天橫豎不過是我自己在找虐罷了。
到了午夜時分,b市白天的熱度總算降了下來,在露天咖啡廳了坐久了,吹著夜風,竟也覺得有些涼意。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走過,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汽車之外,周圍非常幽謐寧靜。
我看看時間,已經深夜十一點半了,若是他再不出來,難道我要在這裡陪他耗上一夜?王沁說不定正在家裡等我,要不我還是就此放棄尾隨,早早回家吧?
心中正在猶豫的時候,卻見沈冽終於拖著疲憊的步子從寫字樓裡出來了。他揹著黑色的揹包,步履緩慢地往回走。我見狀也跟著起身,在他後面約莫兩百米的地方,遠遠地綴著。
他這會兒總算要回家了吧?我在心中如是想道。
任憑一個人體力再好,忙碌了一整天也吃不消,他現在肯定迫切地需要休息。既然如此,那我還有沒有必要再跟下去了呢?這個問題在我心中盤桓了一會兒,我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不過我轉念一想,按照他這拼命三郎的架勢,若是他接下來繼續去打工,若他真要拿命換錢,我發誓這次一定要站出來攔著他。
月色偏西,b市愈發幽靜。
我跟著他穿過了兩條街道,卻發現這不是去地鐵站的路,而此時公交都已經停運了。他到底要往哪兒去?我皺著眉頭,心中好奇,卻又不免憂慮。
沿著老街走了許久,最後他在一個天橋上停了下來。
此時天橋上已無人跡,我走上去會顯得很突兀,於是就在天橋下的臺階上停了下來遙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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