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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真讓他在涼府上找著是勳了。問題找著了又該怎麼辦呢?人家既然並未落跑,你就沒有責問之理——既為天使,又是貴客,難道還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不放離府不成麼?當下只好隨口敷衍道:“康欲與天使語,至而不見。恐有不測。故此來尋……”我是看你突然消失了。害怕出什麼事兒,所以……
是勳捻鬚而笑:“吾聞公孫將軍守牧遼東,法令森嚴,吏民皆畏,即襄平城內亦夜不閉戶,宵小斂跡,安有不測之論?莫非傳言非實麼?”你是說你爹治理不得法,所以這城裡治安狀況不大好?
“天使勿相戲也。”公孫康也覺得挺尷尬。心說回去定要將那報訊之人好好收拾一番。
是勳倒似乎剛想起來什麼,雙手一分,假裝恍然大悟地道:“莫非公子疑我欲遁出襄平,故此來追麼?”
公孫康連稱“不敢”,就要甩袖子走人——既然已經找到了,那就可以解除警報啦,自己沒必要再跟這兒丟臉。
可是是勳話還沒說完呢,怎能這就放他走?——“吾本欲遣人先通傳公子,再訪涼伯方,奈何府中僕役。竟都不見。即行至馬廄,亦不見一人也。因而將節旄立於廄中。使公子知勳去之不遠耳——公子得無見乎?”
公孫康聽了這話就是一愣啊,心說我倒還是真沒注意,你把節旄給放在馬廄裡了……對啊,你就算想逃,什麼都可以不帶,總不能不帶上節旄啊,否則即便能夠返都,亦為重罪。可是,你說府中僕役全都不見,那又是啥意思了?
是勳關注著公孫康的神情,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話已經逐漸說開了,這才驟然斂容而謝:“實不相瞞,適有人來密告勳,雲將軍父子欲相害也,因而勸勳速遁。然勳以將軍父子終不背朝廷,故不能不告而別,乃訪涼伯方,以察其中曲直……”
涼茂也是個聰明人,聽了二人的對話,心中大致有數了,雖然——你壓根兒就沒告訴我這事兒啊,哪兒就“以察其中曲直”了?但卻本能地幫腔道:“宏輔所言,句句是實,公子明察。”
公孫康緊鎖雙眉,轉過頭來盯著是勳的眼睛:“君雲有人密告,道吾父子欲害君,勸君遁去?未知是何人敢造此謠言,又以何為證?”
是勳淡淡一笑,朝諸葛亮擺擺手。孔明很知機地就把令符和州署地圖給遞過去了——“若無此二物,吾又如何離得了州廨?”
公孫峻突然前來報警,還真把是勳師徒二人給嚇著了,當即收拾東西就要跑路,可是隨即,諸葛亮就首先反應過來——“此事得無詐乎?”是勳也覺得不對,可是又怕真有萬一,此時不逃,等到腦袋搬家,那就來不及了呀!
然而孔明是一向忠心耿耿的——倒未必忠於大漢朝廷,但確實忠於其師,更忠於其職——勸是勳寧可冒險,也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職守。是勳轉念一想,自己終究不是純粹的曹家屬吏,同時也是大漢天使啊,就算公孫度起了惡意,難道他還真敢殺自己嗎?別說公孫度了,就算李傕、郭汜那種貨色,也只敢劫持公卿百官,而不敢對二千石以上官員妄下狠手哪。公孫度有志天下也好,一心割據也罷,總不可能真的把遼西大門一關,躲進小樓成一統吧,他總得考慮到天下士人的觀感吧?
所以呢,倘若不走,性命或可無憂,若是走了,使命必然泡湯。可是使命泡湯還是小事,問題公孫度若是當即下定決心,對曹家用兵,如今曹操在白狼城內加上後軍也不過才三萬人馬——新收降的胡騎或許不少,問題倉促間未必可用——大水未退,後路等於斷絕,真要打起來,勝算真是不大啊。此時公孫度不明敵情,不敢貿然西進,可要是逼得他必須撕破臉,冒一把險,曹軍又有多大的把握守住白狼,直到水退?若在水退之前即被迫棄守,難道還循著塞外的艱險道路逃回去嗎?那條道兒自己才走過啊,根本跑不遠就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