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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將馮禮為內應,開突門放進曹軍三百人,幸虧審配發覺得早,應對得法,才沒有丟城。
雖說蘇由、馮禮等人降曹,可能起因是袁家兄弟的內鬥,搞得人心離散,與今日之局勢並不完全相同。然而如今袁紹還活著就連番敗北,此前修仁戰後,鄴城中就有數百人逾城來降,根據審訊所得,城內人心惶惶,起異心的絕非少數。是勳就覺得,咱可以嘗試造個蘇由、馮禮出來,最好更造個審榮出來嘛。
故而他在勸說沮授降曹的時候,假裝扯閒篇而特意套話,把沮授家裡的情況探了個底兒掉。沮授一妻一子,相互間關係非常和睦融洽,沮鵠尤其孝順——是勳不禁心說,孝順好啊,沮鵠孝順,自己就有機會,這才考慮以沮授的名義,去勸沮鵠為內應。
當然啦,沮授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真要是開了口,說不定老先生一怒之下,連歸漢都不歸了,一心求死。所以是勳特意誆了沮授一封上奏過來,給董昭當範本——你不肯寫信招降兒子,沒關係,我找別人幫忙寫。
計策提出來,荀攸和郭嘉都沉吟不語——是勳知道他們在顧慮什麼,也不說破,只是儀態沉穩地微笑以對。最終忍不住開口的是郭嘉:“此計頗妙,然而——如何將偽書遞之沮鵠手中呢?”
是勳淡淡笑道:“自可射箭而入。”想當初他在守備祁縣的時候,郭淮就是射了一封書信進來,約定為應的呀。
郭嘉皺皺眉頭,那意思大概是:我說得夠明白了,你怎麼就不悟呢?——“若信落於審配手中,奈何?”
沮鵠在鄴城之中只是一個小角色,並未被付於一側城牆的守禦全權,咱們怎麼知道他究竟在哪兒呢?怎麼知道哪些人是他的心腹呢?漫無目的地射箭,就有超過九成九的可能性,信會落到審配手中,則必然有了防備,甚至直接把沮鵠逮捕起來。要是偽書送不到沮鵠手裡,那你的計劃就根本無效啊。
是勳心說,你以為我會請董昭假冒沮授的筆跡,給兒子寫一封清楚明白的勸降信嗎?信裡寫自己已決定降曹,要兒子做內應,開門放曹兵進入鄴城?要是這麼一封信落到審配手裡,審配鐵定要把沮鵠給拘押起來,甚至直接就砍了沮鵠的腦袋,以防患未然——郭奉孝啊,論起智謀來,我確實不及你,但你難道認為我徹底是傻的嗎?
於是捻鬚搖頭:“即書信落入審配手中,又何傷也?”眼瞧著眾人疑惑的目光,他便胸有成竹地就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來:“信文勳已擬得,即呈諸君觀覽。”
先把信遞給曹操,曹操邊瞧邊皺眉頭,瞧了老半天。才轉給荀攸——郭嘉、董昭也都湊過腦袋來。跟著一起看。先一見信。眾人心中都暗自說道:“為此偽書,是宏輔頗費心思啊……”
因為一滿篇的文字,倒有一半兒都給劃掉了,可見反覆修改了無數次。本來以是勳在文字上的功力,就算此信關係重大,必須字斟句酌,也不大可能寫了再抹,抹了再寫。到處都是刪改——可見是耗費了無窮的心思。
再瞧文字,眾人也不禁都跟曹操似的,皺緊了眉頭。信文大意是:我受袁公厚恩,是肯定不會投降曹操的,所以曹操打算把我押赴許都,交由天子懲處,估計此去便是永訣;雖審正南智計百端,而鄴終不可守,城破之日,玉石俱焚。父子行將於泉下相見矣。信中充滿了頹唐、絕望之意,但卻無一字涉及要沮鵠為內應降曹之事。
這是怎麼回事兒?這麼一篇完全搔不到癢處的書信射入城內。就能使沮鵠為救老爹而起意謀反?不過是勳說得是沒錯,這信就算落到了審配手中,他也未必會因此把沮鵠給逮起來——圍城之中,並無證據即逮捕同僚之子,反而會引發人心動盪。
是勳雙手籠著袖子,不言不語,靜等三人瞧完了好發表意見。可是三人都跟曹操似的,光皺著眉頭朝他投來疑惑的目光,卻根本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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