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陳皓這廂動情倒述,王成平卻瑟瑟發抖寒毛倒豎,且不完全是為秋日寒風所累。她一向認為回首崢嶸歲月這種行為對青壯年百害無利,因此閉口不語,也期望陳皓識趣的閉上尊嘴。
陳皓卻認為這是王成平鼓勵自己說下去的訊號,繼續道:“那個時候我才從香港回來,一句普通話也不會說,也聽不懂別人在講什麼。不過那年冬天我跟著幾個北京孩子還來這裡滑冰刀。”
王成平緊走幾步,狀似遠眺風景,實則想避開陳鳳凰的碎碎念。但沒眼力的陳皓在自己身邊站定,繼續饒有興趣的回憶,順便問她:“你小時候有來過這裡滑冰麼?”
“沒,我媽管我管的嚴,再說我滑的也不好。”王成平都快煩死了,琢磨著陳皓什麼時候才能說到正題。
陳皓卻彷彿若有所思:“唉,是不是你們女的剛開始學滑冰都滑不太好啊。”隨後他再自己笑笑,主動解釋:“那時候我們幾個男的都不會滑,但上場溜幾圈就成了。但就有那麼一個人,一滑就倒。就這樣還偏偏不讓別人教不讓別人帶,後來自己把臉都磕青了。”
王成平有點幸災樂禍:“喲,這人可真彆扭。”
陳皓卻已經沉浸往事,口氣都溫柔低沉許多:“是吧,我也這麼覺得。當時她在我們身邊滿臉都是眼淚,就這麼一聲不吭的爬起來接著一點點滑,也不讓別人幫……真是倔死了……”
王成平不易察覺的撇撇嘴唇:這人豈止是倔,都可以算上愚蠢。既然明知技不如人,不妨先學習別人經驗再後期苦練,幹嘛非要當場獻醜以愉眾人?
但隨後她聽到陳皓自揭謎底:“這人就是蘇素,就昨天那個腦子有病的傢伙,她從小就這樣,你別理她。”
王成平恍然後冷笑,想怪不得陳皓刻意追溯童年,原來在這裡挖個坑等她呢。不過王成平不覺得自己聽了這個故事後會對蘇素有什麼改觀,她只更加深刻認為蘇素是個被寵壞的大脾氣小姐(且擁有無用自尊,她暗暗補充道)。但王成平不敢擅言,打起精神敷衍場面:“你這麼小就認識她了,那也算上青梅竹馬吧。”
王成平隨口說出的評論很輕易就觸碰到陳皓內心角落,頓時他胸口洶湧無盡甜蜜酸澀。強嚥下喉嚨裡的某些情緒,陳皓讓自己平靜了一會才佯裝隨意:“不是。我們只是一起長大,算不上青梅竹馬……”
這句話的尾音以一種不易察覺的姿態輕飄飄摔在地上,再惶恐的融進難言的夜色裡。兩人間突然陷入一種詭異的沉寂,而過了一會,王成平聽到陳皓用一種很困惑的語調問自己,彷彿提出內心隱埋許久疑問。他輕聲道,“對你來說,青梅竹馬這種東西是什麼?”
──其實陳皓不需要王成平回答,他也不期望她能回答,而這句話更像是陳皓一個人的自言自語。是的,青梅竹馬是什麼?這麼多年他曾自問多次,因為這個概念陳皓自己也不好把握。
只陳皓卻知道,那個可以輕易安撫他情緒;隨意影響他思維;無聲改變他習慣……那個人,那個在陳皓心中,第一個喜歡也決意是最喜歡的女人只會是蘇素。僅僅關於此點,他想這根本就不需要別的,任何的理由。
就如陳皓此刻安靜凝望烏色湖面,幾乎不必費力便能清楚回憶童年場景:少女蘇素軟弱無力倒在自己腳下,鼻子凍得通紅,而左頰混著眼淚青腫一片。這幅模樣,從當時陳皓站立的角度看去不可以說是不狼狽的;只他身邊人群川流而過陳皓唯獨注意蘇素的臉龐是閃閃發光。
之後,又是多少年的嬉笑相伴悲樂相隨,陳皓熟悉這個女孩所有的輕踅淺笑;參與了這個女孩所有的成長過程,見識她所有的蛻變和美麗……而生命裡留下這樣深刻印記的一個人,怎可只用青梅竹馬這四個膚淺的字替代?
但為什麼?陳皓也多麼不解和寂寞。為什麼,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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