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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朝男風盛行,民風開化,遇上心儀之人當面搭訕也是平常,杜明謙平日出門沒少遇上這類的人,故而一旦碰上有人搭訕邀酒,他便會讓小僮準備兩種藥酒,一種是低純度的,給自己喝,另一種則是高純度的,給對方飲。因此,酒過三巡,醉的是別人,清醒的是自己。只是今日,他故意讓小僮給晏殊樓挑了個最高純度的酒,只因他……
“王……主子,原來您在這,讓小的好找!您的東西落車上了,我給您送來了!”一個人影飛一般地撲到了晏殊樓的面前,看其醉得厲害,又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扶住了晏殊樓,“主……主子,你還好麼?”
“頭……頭好疼……”
“他醉了,快些帶他回去罷。”
兩人幾乎是同時發了聲。晏新一愣,對著杜明謙點了點頭,架起晏殊樓就走:“主子你醉得不輕,小的先帶您回去了。”
“嗯……走走……”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晏殊樓驀然回頭,歪歪斜斜地指了半天,都沒指到自己的鼻頭,“我名喚晏殊樓,字初珩,你給我記著了!”
杜明謙站起身來抱拳恭送:“在下杜明謙,字銘玉。”
“銘玉……好名字……”說著,晏殊樓就紅著一張臉,昏昏沉沉地倚靠著晏新睡了過去。
目送著主僕兩人離去,杜明謙微勾冷笑,他一低下頭,便見桌上放置著一個精緻的銀盒,祥瑞紋雲嵌於盒上,摸在手裡都覺得有些瑞氣。想到這是方才晏新遺落之物,他趕忙抄起了銀盒追了上去。
氣喘吁吁地將銀盒放到了晏新手裡,他笑著道:“檢查一下罷。”
晏新訕訕地摸摸腦袋,開啟銀盒看了一眼,確信裡頭東西未丟後,便同杜明謙道了聲謝,跳上馬車策馬而去。
在其身後,杜明謙沉下了臉,滿腹疑慮,腦中萬千思緒盤旋。方才他粗略掃了一眼,看得仔細,那銀盒中所盛之物,乃是一種名喚“暖心”的藥物。此藥產自璟朝東北的雪山,罕有稀世,對一般人而言毫無用處,但畏寒之人服用後,在寒冬便不似原先那般畏懼嚴寒。前生他曾服用過一隻略小的暖心,但效用撐不得幾年,在圈禁的時日裡,他又畏寒了。
而今,晏殊樓怎會帶著這東西,莫非晏殊樓畏寒?可在他印象中,晏殊樓身體一向很好。呵,總不可能是給自己的罷,便憑那人前生對自己的態度……不過想想,方才那一頓酒,也算給前生眼瞎的自己出了口惡氣罷。
“銘玉!”不遠處,有人揚聲高呼,杜明謙回身之時,來人已經喘著氣彎腰到了眼前,“銘玉,你怎地偷跑出府了?這天有些寒涼,若是你風寒了怎辦?”
“爹,”蹙起的眉心柔和地舒展開了,杜明謙捧著一臉討好的諂笑,給到來的杜侍郎捏了捏肩頭,錘了錘背,“我這不是穿多了一件外衣方出門的麼。您便甭擔心了。”
“成了成了……”撇開他獻殷勤的手,杜侍郎鼻頭皺皺,一徑嗅到了杜明謙的身上,“你喝酒了? ”
“沒喝多少。”
“這還叫沒喝多少麼?你自個兒喝的……不不不,你可不會獨自一人喝酒,那是同誰喝的?”
杜明謙一怔,心思落到晏殊樓之上,諷笑道:“一位故友。”
“故友?”杜侍郎吊起了眼梢睃向他,擺明兒不相信,“你甚少出門,哪兒來的故友,還不老實同爹交代。”
“爹你不信我?”杜明謙睜大了眼,眼中泛出受傷的神情。
“也不是……”愛子的杜侍郎瞬間便軟下了聲,“爹這也是關心你麼。”他一頓,將“故友”兩字反覆咀嚼,驟然壓低了聲音,小心問道,“爹問你,你同燕王殿下晏殊樓相識麼?”
“相識?”杜明謙眼底寫滿了好奇,他今日同那人見了面,也當算是相識了罷,“呵,算是罷。爹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