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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忍不住。在她抱著自己的時候，他只想這樣一直抱下去，緊一點，再緊一點，就這樣，到地老天荒。

身邊，麥影西的睫毛顫了顫，雷皓天於是低下頭，在她的眼睛上吻了吻：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夢，他突然吃味起來，她的夢裡，會不會沒有他呢？還是曾經與她同桌的某個少年？

將被子嚴嚴地蓋好，雷皓天終於從床上起來了，他穿好衣服，重新回到了辦公桌前，將方才擱下的雜事處理完，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臂，款步走到走廊裡，點燃一支菸，卻只是看著它慢慢地燃盡。超速更新：燃到指間，幾乎灼傷了他的手。

電話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雷皓天神色微沉，將接通的電話，放在自己的耳邊，“是你吧。”

“皓天。”電話那頭，是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那是屬於王者的頤指氣使，“不要再對你母親有非分之想。我說過，如果你執意不肯接受我的建議，我會毀了你，將你一直打到谷底，總有一天，你會爬著來求我。”

“就算我真的有行乞的那一天，也絕對不會匍匐在你的腳下。”雷皓天拿著話筒沉默了許久，他的手腕有點輕顫，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回答的時候，冷漠而決然。“可如果有一天，你一無所有了，為了母親，我會給你養老送終的。”

電話那頭笑了起來，很溫和的笑，彷彿一個最慈祥不過的長者。“你的訂婚當日，我會派琳琅給你送一份大禮。”

“恭候。”雷皓天淡淡地丟下兩個字，將電話掐斷了。

手指一直按著掛機的按鈕，一陣長音後，手機直接關機了。

雷皓天就這樣一直站在走廊裡，一直到漸白，露染晨曦，他的背影在黎明橘黃的光線裡，一半是明，一半是暗。像初墮凡間的撒旦。

雷代的這一通電話，第二天，葉楓也知道了，他一直在監視那邊的動作，那天晚上，許多正在瀏覽網頁或者在看那段影片的電腦全部宕機，硬碟損壞，電腦裡的資料消失得一乾二淨，這件事在當時造成了軒然大波，可是媒體始終也沒找出原因，而論壇上那些瘋傳的帖子與影片，也在一夜之則見消失得乾乾淨淨，凌晨的時候，葉楓一面翻閱著來自駭客聯盟的報告，一面按下對講機，向雷皓天現場彙報。

雷皓天靜靜地聽完，突然問道：“葉楓，如果我現在把一切都交給你，你能不能應付得來？”

葉楓愣了愣，隨即瞭然，“你當心他們會在訂婚儀式上對你不利？”

“有備無患。”雷皓天避而不談。

“訂婚儀式要不要取消？”沉默片刻後，葉楓慎重地問。

“不取消。如果我退了這一次，以後只能節節敗退。而且，承諾給影西的，我一次都不想違約。”雷皓天的聲音很平靜，“但如果，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事，請幫我照顧影西。我知道你也有能力照顧她。”

葉楓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淡淡地將話題轉開，“今天要去挑選訂婚的禮服。我已經向店裡打好招呼了，今天下午包場，這邊的事情有我，你陪她去吧。”

“嗯。”雷皓天應完，輕輕地走到麥影西沉睡的床邊，倚著門，靜靜地看著她。

麥影西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身，一睜眼，便看著他含笑而專注的眼。

“看什麼？”她一面笑，一面將被子拉起來矇住頭。

“一起去看禮服。”他口中這樣說著，卻一點催促她的意思都沒有。

麥影西這才記起訂婚的事情，其實，事情那麼失控，她本想取消那個儀式算了，可是，從被子的空隙望過去，雷皓天的表情雖極淡，卻是異常堅決的，她放棄了自己的提議，決定隨著他，不管前方還會遇到什麼，有雷皓天在那裡，便什麼什麼都不需要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