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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老夫人嘴唇抽了抽,終是沒說出半個字來。
牢房內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希玉靈才吭聲,「我來,是告訴你,將希家捉拿下獄的是當朝首輔慕月笙!」
「慕月笙?」老夫人驚愕地順著木柱爬了起來,渾身的勁彷彿聚在了眉心,擰成一股繩,
「我們與慕月笙無冤無仇,他何故對希家下手?」
希玉靈哼出一聲冷笑,「今年年初,他娶了沁兒為妻」
老夫人聞言所有表情頃刻崩塌,面若死灰盯著希玉靈,那原先還算矍鑠的雙眸也沉於灰燼。
當年她使了手段逼迫崔顥與希玉靈和離,轉身將希玉靈嫁給榮王。
如今崔沁利用慕月笙,以牙換牙。
慕月笙是什麼人,老夫人身在江南不可能不知曉。
她下顎突突地顫抖著,嶙峋的手指緊緊扣住希玉靈,驀地在她跟前跪了下來,灼淚也隨之滑落,懇求道,
「那慕月笙一貫心狠手辣,他當初在江南殺得血流成河,他不動手則已,一動手便是舉家不留一人,江南但凡服從他的,闔府上下絲毫未損,若哪家忤逆他,悉數被斬草除根!」
「靈兒,為娘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拆散你們夫婦,以至釀成大錯,我和你大哥死有餘辜,我無話可說,但孩子是無辜的,靈兒,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為希家留下一點骨血,你大哥的孫兒今年才四歲你是慕月笙的岳母,你去求他,若是不成,你再求沁兒務必要為我希家留下一段香火」
深夜,慕府犀水閣。晚風徐徐吹送,清淡的花香盈滿室內。
慕月笙著一件玄色長袍靠在圈椅上翻看崔沁留下的書帖,她寫得那幅《靈飛經》一直被他珍藏在書閣,原打算裱好掛在牆上,莫名地就想置在手邊,日日回來都要觀賞一番,指腹摩挲著那柔韌的宣紙,恍惚那書卷還殘留著她慣常燻的梨花香。
腦海里不禁浮現崔沁那日窩在他懷裡,說要給他寫字的模樣,笑眼如新月,酒窩甜甜地盛滿了雀躍和嬌羞,一襲春衫香氣凌凌。
慕月笙視線落在那飄逸的字跡,漸而恍惚,唇角微勾,失了神。
她在他身旁時,總覺得這輩子很長,不在意這些朝朝暮暮,現在才曉得,原來不是什麼人會永遠在那裡等他,才後知後覺,她早已滲透他心尖,一點點刻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葛俊透過微開的窗蒲裡瞧了他許久,見他失神不語,踟躕半晌才敢輕輕叩了叩窗,低聲稟報,「三爺,榮王妃求見。」
慕月笙微的抬眸,寒眸似有鶴影滑過,倒也沒太意外,起身道,
「請去前廳。」
慕月笙在前廳側邊的廂房見到了希玉靈。
希玉靈一襲白衫惴惴不安坐在椅上,眸眼凝滯黯淡無光,彷彿所有力氣聚在指尖,指尖用力掐著那天青色茶杯,泛出一片慘白。
慕月笙神色不變,緩步踏入,朝她躬身行了一禮,「見過榮王妃」
希玉靈恍惚抬眸,注視著面前的年輕男子,他面容清潤如玉,神色冷冷淡淡,芝蘭玉樹般的矜貴男子,實在難以想像,他一手翻雲,一手覆雨,將榮王、希家乃至陳瑜都玩弄於股掌之中,而這一切並非是因為這些人得罪了他,只因是給他心愛的女人出氣
希玉靈心底無數情緒翻湧,竟是五味陳雜。
她緩緩起身朝慕月笙施禮,「見過國公爺。」
「王妃何故深夜至此?」慕月笙淡聲問,立在她對面不曾落座。
希玉靈也不敢在他面前擺岳母的譜,只能強撐著力氣站立,握著茶杯艱澀開口,「我來是想求你,留我侄孫一命,希家罪有餘辜,我無話可說,但是孩子」
「如果是為希家而來,王妃便請回。」慕月笙面無表情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