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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駱子淵者,自雲洛陽人。昔孝昌年,戍在彭城。其同營人樊元寶得假還京,子淵附書一封,令達其家,雲:「宅在靈臺南,近洛河,卿但是至彼,家人自出相看。」元寶如其言,至靈臺南,了無人家可問,徙倚欲去。忽見一老翁來問:「從何而來,旁徨於此?」元寶具向道之。老翁雲:「是吾兒也。」取書,引元寶入。遂見館閣崇寬,屋宇佳麗。坐,命婢取酒。須臾,見婢抱一死小兒而過,元寶初甚怪之。俄而酒至,色甚紅,香美異常。兼設珍羞,海陸具備。飲訖辭還,老翁送元寶出,雲:「後會難期。」以為悽恨,別甚殷勤。老翁還入,元寶不復見其門巷。但見高岸對水,淥波東傾。唯見一童子可年十五,新溺死,鼻中出血。方知所飲酒,是其血也。及還彭城,子淵已失矣。元寶與子淵同戍三年,不知是洛水之神也。
報德寺,高祖孝文皇帝所立也,為馮太后追福,在開陽門外三里。
開陽門御道東有漢國子學堂。堂前有《三種字石經》二十五碑,表裡刻之。寫《春秋》、《尚書》二部,作篆、科斗、隸三種字,漢右中郎將蔡邕筆之遺蹟也。猶有十八碑,餘皆殘毀。復有石碑四十八枚,亦表裡隸書,寫《周易》、《尚書》、《公羊》、《禮記》四部。又《贊學》碑一所,並在堂前。魏文帝作《典論》六碑,至太和十七年,猶有四存,高祖題為勸學裡。裡有文覺、三寶、寧遠三寺。武定四年,大將軍遷《石經》於鄴。週迴有園,珍果出焉。有大谷含消梨,重十斤,從樹著地,盡化為水。世人云:「報德之梨,承光之柰。」承光寺亦多果木,柰味甚美,冠於京師。
勸學裡東有延賢裡,裡內有正覺寺,尚書令王肅所立也。肅字公懿,琅琊人也。偽齊雍州刺史奐之子也。贍學多通,才辭美茂,為齊秘書丞。太和十八年,背逆歸順。時高祖新營洛邑,多所造制,肅博識舊事,大有裨益。高祖甚重之,常呼王生。延賢之名,因肅立之。肅在江南之日,聘謝氏女為妻。及至京師,復尚公主。其後謝氏入道為尼,亦來奔肅。見肅尚主,謝作五言詩以贈之。其詩曰:「本為箔上蠶,今作機上絲。得路逐勝去,頗憶纏綿時。」公主代肅答謝雲:「針是貫線物,目中恆任絲。得帛縫新去,何能衲故時。」肅甚有愧謝之色,遂造正覺寺以憩之。肅憶父非理受禍,常有子胥報楚之意。卑身素服,不聽樂,時人以此稱之。肅初入國,不食羊肉及酪漿等物,常飯鯽魚羹,渴飲茗汁。京師士子,道肅一飲一斗,號為「漏卮」。經數年已後,肅與高祖殿會,食羊肉酪粥甚多。高祖怪之,謂肅曰:「卿中國之味也。羊肉何如魚羹?茗飲何如酪漿?」肅對曰:「羊者是陸產之最,魚者乃水族之長。所好不同,並各稱珍。以味言之,甚是優劣。羊比齊、魯大邦,魚比邾、莒小國。唯茗不中,與酪作奴。」高祖大笑,因舉酒曰:「三三橫,兩兩縱,誰能辨之賜金鍾。」御史中尉李彪曰:「沽酒老嫗甕注瓨,屠兒割肉與秤同。」尚書右丞甄琛曰:「吳人浮水自雲工,妓兒擲繩在虛空。」彭城王勰曰:「臣始解此字是習字。」高祖即以金鍾賜彪。朝廷服彪聰明有智,甄琛和之亦速。彭城王謂肅曰:「卿不重齊魯大邦,而愛邾莒小國。」肅對曰:「鄉曲所美,不得不好。」彭城王重謂曰:「卿明日顧我,為卿設邾莒之食,亦有酪奴。」因此復號茗飲為酪奴。時給事中劉縞慕肅之風,專習茗飲,彭城王謂縞曰:「卿不慕王侯八珍,好蒼頭水厄。海上有逐臭之夫,裡內有學顰之婦,以卿言之,即是也。」其彭城王家有吳奴,以此言戲之。自是朝貴宴會,雖設茗飲,皆恥不復食,唯江表殘民遠來降者好之。後蕭衍子西豐侯蕭正德歸降時,元義欲為之設茗,先問:「卿於水厄多少?」正德不曉義意,答曰:「下官生於水鄉,而立身以來,未遭陽侯之難。「元義與舉坐之客皆笑焉。
龍華寺,廣陵王所立也;追聖寺,北海王所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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