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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卻弄清了,和著那傢伙是在叫我?
“向暝。出去。”一直不開口的長譎忽然發話,語聲冷利如刀。
那個處在奇妙境界裡的傢伙一下子被吵醒了似的,蒼白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神色茫然地看了看長譎,又看了看我,然後神思突然迴歸,面容變得嚴肅,站起來利落地抹了把臉,一言不發退了出去。
長譎回過頭來,本來就漆黑的眼睛此刻沒有一絲光,像是掉進了某段黏稠的回憶裡。他用他那雙看似死寂無波的暗潮湧動的眼睛看了我一會兒,卻只吐出一句話:“隨我出去一趟,紀虞神君。”
我道:“是作為神族紀虞,還是……”
他打斷:“你不需要說話,跟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聽剛剛向暝的報告,似乎是說有叛軍趁魔都軍隊空虛的時候要來奪城了。長譎卻一點都不緊張,矜持優雅地吃完一頓早飯,還十分有聊地要給我選衣服。最後上身的是一件通體火紅的長袍,袍角有菩提花紋。我還沒來得及感慨自己最近真是與紅結緣,長譎又將我拉去了一間豪華得不像宮殿的宮殿,裡邊彩紗飛舞,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此殿名曰胭脂殿,俗稱化妝間。
長譎親自動手,興致勃勃拿起硃筆,在我左臉上描描畫畫。我覺著那並不是一個適合化妝的好部位,看他興致很高,任他去了。
我無聊,去觀察他。有些驚訝於他表情的靈動。從南荒第一次見他,他始終是那麼冷硬和遙遠的一魔君。懷抱著一把據說是伏羲鳳凰琴的暗紅古琴,穿一身領口有血紅花朵的漆黑長袍,疏離而莊嚴。實實在在地詮釋著我對“魔君”這兩個字的定位。
而此刻,在彩紗飛舞的胭脂殿裡,他手握一支用來描眉的硃筆,細細地在我臉上勾畫。他的神情那樣認真,雙眸中的色澤那樣溫潤。魔域的日光透過硃紅窗格溫和地落上他的側臉和髮梢,染出茸茸的光暈,和仙庭的陽光一樣漂亮。
我的臉在他手下漸漸變成另外一個人。他的笑容柔軟。
他將我拉到銅鏡前。我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身浴火般的紅衣,面板很白的左臉上開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血色滄海花。其實改動不大,我的五官仍是我的五官,但是我總覺得我不認識自己了。就好像完全換了張臉,我感覺有些恐懼,好像憑這張臉烙進了另一個人的生命裡,從而逃離了紀虞的命運。我不用刻意去做,無意識地將下顎微微揚起,雙眸中便流露出一股冷麗,整個人都變得明豔起來。
長譎站在我身邊,也從鏡子裡看著我。他聲音很虛幻地說:“就是頭髮短了些。”
他伸手扳過我的臉,輕輕吻上我的唇。
很輕很輕的,像他顫動的睫毛,宛如一個清淺的幻夢。
☆、騫言
整裝完畢,長譎拉著我上了他的青麒麟。麒麟長嘶一聲騰雲駕霧而起,飛出孚詭城百丈硃紅高牆,視線一下子擴充套件開來,萬里荒原,乾枯荒涼,天的盡頭是洪荒的裂谷。
密密麻麻的魔族兵士正快速接近、聚合,隊伍並不嚴整,但個個顯露著本體,兇相畢露,殺伐血腥之氣沖天而起。
長譎統治魔域三萬年,在仙庭神仙眼裡,魔域成長的速度讓神仙驚詫。魔族鬼族妖族前所未有地團結一致,內部和諧,成長為仙庭最大的威脅。然而這麼久,神族都不知道,魔域內部居然有一支如此強大的叛軍。
叛軍前方的妖魔已經看到了空中的我們,有飛行能力的都騰空過來,呲牙咧嘴。蛇形鳥身,巨牛火象,可謂群魔亂舞。
長譎身後只有一隊親兵,與下邊數萬魔兵對比起來顯得有些可笑。可是長譎氣定神閒地站立著,彷彿君臨天下。座下的青麒麟嘶吼一聲,強硬的王者之氣震懾開去,整個叛軍隊伍似乎都停頓了一下。
飛上來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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