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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晏手中執一杆破魂銀槍,濃濃戰意渲染的男子彷彿回到了好多好多年以前,青年將軍意氣風發。
兩丈之外的璧青卻是一派淡雲般的氣定神閒,靜若處子的少年美好得像某幅宮廷貴族公子吟詩作賦北窗裡的畫。然而他手中握的那一把幾乎比他人更大的血色鐮刀卻生生掩去了他的風雅出塵,透著凝重森然的鬼氣。
“傾殿下果真名不虛傳。想當年卉晏三萬歲上,可是及不了您十之一二,若您能到我們這個歲數,卻不知道四海八荒會因您變成個什麼模樣……可是此番,卉晏是絕不會留手的。”卉晏隔著山巔的瑟瑟寒風張揚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卻凝著孤注一擲的決然與哀涼。
他卉晏今次整好二十七萬零兩百歲,整整大了對方九輪,若那一位不將他逼到如此地步,他是不會對那位最疼愛的這位小殿下痛下殺手的。
他眼前驀然掠過一個畫面,隔著十幾萬年的時光的天壑。五個青年在洪荒的戰場上浴血奮戰,在荊棘白骨之上建立了輝煌的王朝……還有鈥鸞�撬鬧Ы痤畏指��塹氖焙潁�欠裳鐧男θ蕁�
是你逼我,怨不得我……鈥稹�
刀光劍影,廝殺如風。
在兩人對戰這第七日上,雙方終於都有些支援不住。七日來複,再無一言,生死一線。
卉晏在空中凝視著對面那個極致淡然的少年冷靜漠然的臉,不知是誰的血落在少年左臉那朵妖嬈的滄海花上,豔麗至極。他好像滿不在乎似的——什麼都不在乎。不在乎奪他的命,也不在乎自己的命。他一板一眼一招一式地與他卉晏對峙了七日,居然不相上下。
“傾殿下可真是妄名,居然說話不算話。”卉晏吐了口血,突兀地側身向一旁直撲過去,破魂槍上凝結起一身的修為,孤注一擲。
在那個地方,有兩道隱晦的氣息。想必是族中的殺手。這倒不是一定說是璧青弄虛作假,也許這位小殿下也毫不知情,殺手是鈥鶓衫吹摹U饈蘭渥盍私忸仞的就是他卉晏,這太符合鈥鸕淖鞣緦恕�
若是他卉晏與璧青死鬥,那必然是兩敗俱傷,倒方便了殺手的最後一擊。他想他左右走不了了,不如再多解決鈥鵒礁鋈耍�緩笤僖���哿碩��嗤蚰晷尬�惱嬖���蓬仞最疼愛的這位傾殿下一起化為灰飛。
璧青卻忽然攔截在了他的攻擊軌跡上。凝結著風之魔君卉晏畢生修為的破魂槍穿胸而過,卉晏也有些發矇,等待了七日的這一機會竟然如此容易就降臨了,著實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這小殿下是要做什麼?那兩道氣息是什麼身份,值得他這麼奮不顧身?
璧青卻突然笑了一下,驚人豔麗,然後他狠狠一揮……暗中蓄了七日魔力的血鐮淒厲掃過,將卉晏攔腰斬斷。
“我等這一刻也等了很久了,君閣。”
卉晏最後看了一眼紅衣少年漂亮明豔的笑容,認命了。他不知道這七日璧青到底是怎樣在戰鬥中摸清他的罩門的,他意欲自毀的真元竟也被斬成了兩半……他輸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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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萬年前在洪荒戰場上叱吒風雲的風之魔君卉晏,在某一界凡世的一壘巍巍高山上,隕歿得無聲無息。他化作浮光消散前的最後一個表情,是頹靜的一個笑容。
唯留下一支金釵。在冬日鋒利的陽光下,冷得流光溢彩。
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接住了金釵。璧青將它舉到眼前觀察了一會兒,釵花是一隻展翅翱翔的火鳥的形象,栩栩如生的羽毛細緻入微。他自言自語道:“你也明白的吧,他在乎的哪是這支金釵啊,君閣。”手一用力,閃耀著燦爛冷光的金釵在他手中化為片片灰飛。
然後他落了下去。被破魂槍洞穿的胸口一直流淌鮮血,在山巔肆虐的風中飛散彷彿下了一場紅色的豪雨。